21. 身份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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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震送姚华音离开,站在沙盘边推演下一步计划,王闯把布兵图收好,笑嘻嘻凑过来,眼睛还往外瞟着。

    “头儿,您觉不觉主君性子变柔和了?”

    明明才让他用铁鞭对张勇下了死手,季震冷着脸,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王闯自知理亏,忙补充,“手段还是一样,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他浓眉一抬,明显话中有话。

    季震知道他放不出什么好屁,瞪他一眼,继续低头看着沙盘。

    王闯受不了他的迟钝,干脆直说:“头儿真看不出来主君为啥一开始阻止您对张勇动手?”

    眼见季震无动于衷,他急得嘴里啧一声,嗓门拔高了些,“主君是怕张勇那个刺儿头万一到寿雍面前告您一状,寿雍将来找机会拿您开刀,她是为了护着您才把事儿都揽到自己身上!”

    季震被他烦的受不了,脸一抽,喝道:“困了就滚回去睡,少在这说梦话!”

    王闯还以为他要踹过来,吓得跳起来躲开,嘴里小声嘟囔:“主君方才亲口说的,头儿的命金贵,我就说她跟男宠不过是玩玩,只把头儿一个人放在心上,您还不信!末将跟着头儿这么些年了,咋可能看错?”

    季震眼珠动了动,心里竟一时乱糟糟的,假装在沙盘上比划,全当没听见,王闯见他没动怒,又凑近了赔笑。

    “折腾这一晚天都要亮了,反正也睡不成了,头儿好些天没去城主府巡视,我跟您一起去得了。”

    季震呼了口气,头也不抬,“主君免了我入府巡视,今后不用再去。”

    王闯瞪大了眼睛,“头儿,主君那是心疼您啊!”

    让他巡夜是信任他,免他巡夜是心疼他,季震气的抄起灯烛扔过去,“滚!”

    堂内骤然灰蒙蒙的,季震双手拄在沙盘边沿,回忆起那段不愿提及的过往。

    当年姚敏璋吃了败仗,躲在母亲季凌尘家中养伤,母亲一介村妇,从未见过这等英姿威武的男人,难免钟情于他。

    他伤好离开之前,承诺母亲回去重整旗鼓,得胜之日便回来接她。

    没过多久,母亲发现怀了身孕,次年春天生下了他。

    未婚生子,母亲与他饱受同村的欺凌,每当提起父亲,母亲总是笑着落泪,说他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带着他去村头张望,苦等了足足九年,直到重病濒死也没有等到姚敏璋。

    母亲弥留时嘱咐他去投靠父亲,好谋一条生路,他恨透了姚敏璋,宁愿在街头流浪去不肯去找他。

    四方战乱,到处都不太平,他过了几年食不果腹的日子,直到十二岁那年被编入冯堡的军队,才得了衣食温饱。

    他作战骁勇,没过几年就升任中郎将,沙场上见多了生死,曾经的怨念也慢慢淡了。

    初见姚敏璋,他心静无波,却注意到府里那个倔强的小姑娘,她与姚敏璋名为父女,却受尽欺凌。

    他每每看见她,就像是看见曾经的自己,发誓瞒下自己的身世,一辈子不与姚敏璋相认,却在心里认下这个妹子。

    他不确定姚华音是否知道他的身世,反感王闯乱点鸳鸯谱,却架不住他不停地叨叨,竟也觉着姚华音对他像是与旁人不同,更信任,更依赖,也更迁就。

    他对感情的事一窍不通,猜不透她的心意,若真像王闯说的那样,姚华音对他有旁的心思,那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季震心里一团乱,烦躁地转身倚在桌沿上,不敢再往下想。

    *

    行云重回旧城主府,侧立在黄铜宝座旁,借着火折子的光亮细看左边扶手上的星月凹痕,想起小时候好像见过姚敏璋带着这样的星月戒指。

    他血气翻涌,倏然脚下踩到个细长的硬物,下意识挪开,弯腰下去,见是一只长约半尺的短箭,不及寻常弓箭一半粗细。

    箭头上的倒刺白亮锋利,望之生寒,箭尾处没有箭羽,一旦被射中就会完全没入身体,撕皮入骨,即便不死也难以取出。

    能射出这种短箭的,只会是机关。

    父亲当年果真是被姚敏璋的暗器所杀!

    行云的心口像是被短箭刺穿,痛的站立不住,摇晃着蹲在地上。

    眼前颤动的火光模糊不清,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父亲当年在这里经受的痛苦,把泪水逼退。

    辛浮生!

    若当晚姚敏璋伤口挣裂,确实有可能被他置于死地,再嫁祸给父亲,用姚敏璋的星月戒指触动机关射杀了他。

    听说辛浮生当晚就死在城主府,必是被躲在幕后的始作俑者杀之灭口,一夜之间君臣俱除,果真下的一手好棋!

    可惜姚华音狠毒又愚蠢,受人蒙蔽,把一切罪责都归咎于父亲和俞家军,下令将俞家军屠戮殆尽。

    行云恨意汹涌,拳头紧握,攥的骨节吱吱响。

    偏东的几栋屋舍看似齐整,里面的物品大部分被搬空,柜子都集中堆放在一间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