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禁地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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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华音的卧房多了一张软榻,是从行云之前住的房里搬来的,他散开衣襟,单手别到背后,一点点撕下粘在皮肤上的衣料。

    曲南楼端着一瓶烫伤药送来,眼睛向软塌上瞟了下,低头问:“要请大夫吗?”

    姚华音难得见她态度温软,看她一眼,“不必了。”

    曲南楼走到门口,又侧身回望了一瞬,掩门出去了。

    姚华音也曾在战场上受过伤,知道如何处理,况且行云的烫伤不算严重,又有上好的伤药在手,不需要请大夫。

    她坐在软塌上,帮行云把道袍脱下。

    行云背上起了几个指甲大小的燎泡,周围的皮肤通红一片,被衣料粘住的地方稍有些渗血。

    姚华音眉心微簇,用布巾沾了些药水,小心地擦在他的伤处,动作完全不同于早起时满含情欲的触碰,此刻她温柔且怜惜,像是在修复一件对她来说极其重要的珍品。

    行云的肩膀微颤,像是在笑。

    “你笑什么?”姚华音手上停下,声音轻柔。

    行云还是不习惯赤裸地面对她,手臂环在身前,回头道:“能保护姐姐,我很高兴。”

    橙黄的烛光照进他清透的眼睛,如同清泉有了温度,能把人的心都融化掉。

    姚华音怔住,突然有种强烈的熟悉感,这样的人,这样不顾一切的保护,她少年时曾经拥有过。

    当年她联合寿雍,帮姚敏璋除掉了冯堡这个心腹大患,换取跟在姚敏璋身边的机会,冯氏跋扈了半辈子,突然没了父亲这个倚靠,整日心情郁郁,不久便病死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姚敏璋的两个儿子怀疑外祖和母亲的死与她有关,只是苦无证据,又看不惯她在父亲面前出风头,入夜后把她堵在住处。

    那时候她才学武功不久,知道不是两人的对手,不甘心吃眼前亏,脚下慢慢向后退,思索着脱身之法。

    俞子钦突然冲出来挡在她面前,仰头向两人吼道:“你们想干什么?”

    姚家兄弟年长他十几岁,怎么可能把不及他们胸口高的小孩子放在眼里,拽着手臂把他甩去一边。

    他们想除掉她早就不是秘密,只是姚敏璋的态度不明,才一直不敢动手。

    俞子钦摔的不轻,眼看着两人从背后抽出刀来,猛地从地上窜起来,扑到她身前护住她,扭着头向身后大喊:

    “姐姐也是姚伯伯的女儿,你们要杀她,问过姚伯伯吗?若冯老将军和姚伯母当真是姐姐害死的,姚伯伯又怎么会不管?你们这样诬陷她,把姚伯伯至于何地?”

    他毕竟是大将军俞平阔的独子,姚家兄弟尚且不敢对他痛下杀手,又听见附近有响动,才收了刀,翻墙出去了。

    当晚,她第一次在俞子钦面前哭了,他越帮她擦眼泪她哭的越厉害,她委屈又庆幸,这世间还有一个能让她放纵去哭的人。

    姚华音怀念又心酸,手上的动作更轻更柔。

    行云扭头看她,笑道:“还是不要在内院炼丹了,免得又惊扰到姐姐,我在前庭东边看见一大片石榴树,那里人不多,渴了还能摘石榴吃。”

    姚华音目光空洞,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看着别人,“好,当心些。”

    伤口处理停当,她脱下外袍披在他的裸背上,“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卧房里珠帘摇荡,大红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行云低头看着袍子上冶艳的佘蔓花,嘴角勾着阴戾的笑。

    *

    临近午夜,圆月清辉洒下,内院里光影柔和,树叶随风簌簌的响,让人的心也随之安宁。

    东南边的角门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开启,姚华音打开锁链推门进去,提着灯照亮脚下二尺宽的石子路,两旁的树都是八年前新栽种的石榴树,绿意盎然,充满生机,像极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石子路的尽头是一间青砖白墙的小舍,也是八年前修建的,长久没有人住,略有些破败,却多了几分古朴、随意之感,像是身处世外,与城主府的严肃庄重迥然不同。

    正门屋檐两边对称挂着一对白色灯笼,夜里看着灰蒙蒙的,有些旧,上次点亮还是去年冬天俞子钦祭日那晚。

    姚华音推门进房,迎面立着一座硕大的木质屏风,上面绘着一整片桃林,粉嫩的桃花瓣飘落了一地,两个年少的男女在花间奔跑追逐。

    这幅画是她八年前亲笔画的,画技尚显稚嫩,却记录下她与俞子钦此生最轻松惬意的时光。

    她在画前站了良久,绕到屏风后,正中的供桌上摆着俞子钦的牌位和去年没有用完的香烛祭品,在暗夜里没有一丝阴森之感,只有甜蜜温馨和追忆往昔。

    姚华音把灯笼别在一旁的木架上,抱起俞子钦的牌位轻轻拂去灰尘,凝望着,像看着一位无比熟悉又思念的故人。

    她自幼凄苦,少年时经历过数次生死巨变,练就一身铜皮铁骨。

    在世人眼中她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