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遮掩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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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过后,天上阴云未散,到处灰蒙蒙的,压抑的人难受。www.yixianwx.com
行云目光空洞,漫无目的地在内院走着,雨滴从树上落下,在他素色的道袍上晕开,消失不见,落叶随风翻卷,陷入一片泥泞中。
忽觉有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是玄衣铁卫在阻止他继续靠近,行云回过神来,竟然已经身在禁地不远处。
他驻足朝禁地的角门看过去,门上挂着锁,院子里石榴树的枝杈探出门外。
明明是同一座旧城主府,为何这里的戒备要比前庭森严?
姚华音先前说不让他靠近内院的禁地,他只当她话中有漏洞,故意从前庭进入了旧城主府,原来她根本没那么在意前边的旧府,她口中的禁地就只有这座小院而已,不过方寸之地,里面究竟藏了什么,能让她命玄衣铁卫日夜把守?
雨滴被风吹着落入衣领,凉飕飕的,行云低头苦笑,不管这里藏了什么,都必定是她最最在意的东西,他没有资格,也不该继续探究。
在这座内院里住了半年,杂乱的构造他早已熟悉了,此刻却觉得陌生,曾经的仇恨、算计、动摇,都在一夜之间化成无尽的彷徨和痛苦。
大错已经铸成,他不忍再用行云的身份继续欺瞒姚华音,想向她坦白一切,要怎么处置都随她,可若是告诉她他就是俞子钦,对她来说会是更难以承受的痛苦。
情之所起,至死难忘。
他对她又何尝不是,世间最痛莫过于被放在心坎上的人伤害,八年前他承受过,不亚于凌迟。
不知不觉又回到书房附近,行云踌躇不定,仰着脸,重重地靠在石榴树上,枝干随之一抖,雨水落在脸上,如泪如泣。
树上的石榴落地,向脚边滚过来,红色的外皮上沾满泥水,曲南楼翘起鞋尖踏住,向树下看去。
她看得出行云情绪抑郁,为了某种目的被困在这座城主府里,过着身不由己的日子,这种苦闷她比谁都清楚。
行云提袖沾了沾脸上的雨水,朝她看过来,曲南楼双手端在身前,款款下拜,“行云道长。”
行云收了心绪,颔首回礼,想到她昨晚在弘文堂前替他解围,上前几步道:“昨日,谢过姑娘。”
曲南楼抬头直视他,不经意间,眼里含了淡淡的情愫,“理所应当。”
那日在内院西边,行云看见她偷偷烧信故意不说破,他知道她是想还这份人情,唇角微扬了下,继续漫无目的地向前。
“道长可知道朱执事?”曲南楼转身看他,语气略急,行云定住脚,向身后侧目。
“道长日后要多加小心,一旦被她发现,下场凄惨。”
行云迟疑了一瞬,点头。
身后,曲南楼迟迟未动,目光在他萧瑟的背影上流连。
姚华音从花园中穿过,站在离书房不远的地方看着,虽然听不见曲南楼说了什么,却看得出她对行云的感情不同寻常。
姚华音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好笑,一个自命不凡的世家贵女,竟然会因为他烫伤了背而主动问药,还在深夜随她一起去旧城主府外的石榴林,本以为她服了软,殷勤侍奉,原来如此。
昨晚她在弘文堂外的举动也不足为奇了。
曲南楼向这边望过来,明显慌了,又故作镇定,装作没看见她,挺直了腰背躲开。
姚华音嗤笑,朝着行云的方向走。
许久,行云才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的瞬间目光闪躲,挤出个笑容,“姐姐怎么回来了?”
“昨晚没怎么睡,困的慌,回来歇一会儿。”姚华音走上前牵起他的手,“你歇过了?”
行云眼睫垂着,摇摇头,跟着她回到卧房。
铅云遮天,时辰还早,卧房里便已经暗如黄昏。
姚华音脱了外袍,单手支着面颊躺在床上,束在床边的一缕红纱幔帐贴着鬓边垂下,与她左肩上的佘蔓花一样红的刺眼。
“过来啊”,她笑望看行云。
行云挪到床边站下,唇角努力向上扬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和往常一样。
姚华音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还未消退,眼底乌团难化,他不忍再看她,垂眼道:“我还是睡软塌吧,免得搅扰了姐姐。”
红纱幔帐在眼前落下,行云转身向外,撩起珠帘,坐在外间的卧榻上闭目凝思。
看姚华音的面色,显然昨晚的筑梦术施的太猛,已经伤了根本。当务之急是要设法调养好她的身子,就算难以复原,也要尽力将伤害降至最低。
禁书上没有说中咒之后如何化解,寻常药物是断不可能医好的,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把这些年在紫云观里看过的所有道术经书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清心咒。
筑梦禁术是通过制造幻象,搅乱心神来伤人,清心咒最能清心安神,先连着念上半月,说不定会有好转。
他盘膝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