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15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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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楼,天光初亮。

    临窗而坐的少年又是一宿未歇,他指尖透白,正紧紧抓着一副小像。

    画纸上是个姑娘,清淡的眉,眼眸弯弯,鼻子和唇都小巧,神态带着少女的娇软和干净,让人觉得很舒服。

    昨夜烟火过后,萧云砚再次回到雅室时,没多久萧遇之就派人把姜昭的小像送了过来,若猜的没错,这画出自安若之手。

    安家未落魄时,号称金陵“琴画双绝”的二人常在聚会上相见,有过安若弹琵琶,姜昭随乐作画的缘分。

    萧云砚将小像细细卷好,拢进袖中,对藏在暗处的影卫说:“带走安若的计划暂时搁浅,先去空隐寺。”

    从昨天偷窥的情况来看,表兄萧遇之的心事很明显,局中人往往不如旁观者清醒,但萧云砚可以肯定,想带走安若很难。

    恐怕要等下月清明了。

    少年站起身,推门而出时又转回来,走至榻前捡起了软枕上遗落的一朵珠花。

    丝绸锦被上早已没了余温和暗香,只有这一点点春色提醒少年,昨夜他和陈愿之间的旖旎。

    暗处传来影卫的声音:“主上,可要我等去寻阿愿姑娘?”

    萧云砚轻轻嗤笑一声。

    “逢场作戏罢了。”

    找什么找?

    他将珠花握在掌中,指腹微凉的触感像极了陈愿带着冷意的肌肤。

    那多事的影卫并不知道,倘若是别人,昨夜连逢场作戏都不会有,有的只是身体不适的萧云砚。

    他可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

    陈愿不仅仅是他想要摘下的玫瑰,身上的气息更是清冽纯净,让他一直觉得熟悉。

    少年枯坐着想了一宿。

    天将明时,萧云砚终于找到答案:那似雪松的冷香,曾出现在他幼时的玩伴,叫枝枝的信鸽身上。

    这可真是有意思极了。

    ·

    从秦楼离开后,萧云砚去了就近一家医馆,买了两包润喉的梨膏糖。

    据影卫回禀,姜昭已安置在绥王府,她生了场风寒,嗓子受损,不过有府医在,少年也没必要暴露自己懂医术,稍作慰问即可。

    让影卫把自己的心意送去后,萧云砚就往渡口赶去,那里已有他的人安排好了客船,是来徽州时那艘,母亲的骨灰也供在舱内。

    江面的风轻拂着少年漆黑的发,头顶的日光晒人,他微眯淡色的眸,皮肤白得几乎透明,似终年不化的雪。

    身后有暗卫道:“主上,该启程了…”也别等阿愿姑娘了。

    少年漂亮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只说:“她会来的。”

    暗卫不再多言,甚至如萧云砚的意思先登上了甲板。

    渡口边人来人往。

    一名戴着斗笠的年轻人混迹在人群中,透露着凶狠的眼神正直勾勾盯着萧云砚。

    他察觉到了,并给机会。

    人潮从少年身边擦肩而过时,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到了他的颈间。

    “想活命,就乖乖听话。”斗笠下的男子压低声音恐吓道。

    萧云砚内心很平静,还要配合人家,装模作样点点头。

    他五感一向敏锐,是不是杀意轻易就能分辨,显然,身后的亡命之徒只是想挟持他。

    否则,他根本没有靠近自己的机会。

    少年微垂眉眼,袖中蜷曲的指骨甚至带着莫名的愉悦,他配合身后的人往甲板上走去,余光却望着徽州城门的方向。

    萧云砚依然在等。

    他先等到的是飒飒的马蹄声,那疾驰而来的骏马上是一位身穿红黑色劲装的少女,她面纱遮脸,逆光而来,落在了少年稍显模糊的视线里。

    萧云砚的唇角不经意轻扬。

    他已被斗笠青年挟持到甲板上,宽大的袖袍被风振起,像一只翩飞的白鹤。

    这一幕美得惊心动魄,落在陈愿眼里,却是场灾难。

    真正的勇士,敢于挟持反派。

    陈愿在心里指指点点。

    她放下缰绳,足尖轻点马背,飞身到了甲板之上,离萧云砚只有两米的位置。

    “这位大哥,有话好说。”潇洒利落的少女嘴上求和,行为上却抄起了一旁的竹竿,一副不怕撕|票的架势。

    萧云砚的眸光暗了暗,抵在他颈间的匕首更近几分,令他白皙修长的脖颈渗出一道血痕。

    “别过来。”身后男人怒道。

    陈愿无所谓地转动竹竿,转得赏心悦目,说:“你不敢。试试看吧,你杀他,我杀你。”

    她刻意忽略少年的视线,把他看得一点也不重要,继续逼近道:“没看错的话,绑匪大哥…你戴着人|皮面具是吧?”

    少女的声线清寒,直击人心。

    斗笠青年有片刻失神,就是这被看穿的刹那,陈愿手中的竹竿已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