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7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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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若所有人都是演的,便假到不行。
“你在逼自己什么。”宗圳忽然这样说道,语气肯定。
绍汋本来就有些疲惫,略微阖着眼,听到他说话,怔了一怔,下意识地反驳道:“没有。”
宗圳也只是笑了一笑,没再继续说下去,转头见窗外雨有一人影,便知是她那丫鬟来了,于是站起说道:“那臣先告退了,今日就不留公主用膳了,您在这儿喝两口水,暖暖身子,考虑一下,收拾妥当了再离开便可。”
推开门临走前,宗圳又回头定定地看着绍汋说道:“殿下,顺着您的心往前走,但是不一定要走到黑,尽了人事,还有天命,勿以有限身,常供无尽愁,万不要太过于逼迫自己了。”
听了这话,此情此景,绍汋心中更是一半儿暖和一半儿冷。
见宗圳一直站在门口没有离去,半响,她眉峰微松,苦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宗圳不由得笑了声,像是轻讽又像是调谑:“天下如棋,无论你我都是棋子儿,向来都是身不由己的,难不成公主想跳出这盘棋,下棋之人怎会容许棋子背叛自己。”
绍汋没有应声却抬头看了看宗圳,看了他好一阵子,从他的眼里似乎看出了什么。或许前世,他父子二人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见绍汋没有搭话,宗圳笑道:“臣下口出狂言了。”
屋内沉默的 像是一潭死水,好久,绍汋张开嘴,却只是轻叹了一声。
绍汋回宫后,梳洗完仰身翻倒在了榻子上,放空了许久,拽过旁边的枕头,抱着用力得翻了个身,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才懒懒散散的坐起身来。
明明前世她最喜下雨,总觉得下雨的日子,会洗去什么,所以她并不像他人一样讨厌下雨。可现如今,连日的阴雨天,只让她心绪更加不宁。
不经意间看着了不远处那次宫宴上,宗圳进献的古琴,父皇赏赐了她。于是随意披上了一件外袍,走了过去。轻轻抚摸了下,便坐下开始弹奏。
她本就喜爱音乐,吹笛弹筝从来都不在话下。古琴声混着窗边被晚风吹得叮当响的风铃声,绍汋心中的悲楚,犹如雨落后的乌云,一点一点的被风吹散在了平静的空气中。
前世,父亲虽在她年幼时就战死了,但她却自小被接近宫来,一直被父皇捧在手心,他时时怕委屈了她,日日赏赐些稀罕玩意儿给她解闷,她在宫中更是无拘无束,不拘小事儿,不知愁滋味。
这一世,打那日睡醒发现自己重新来过之后,就被困在了往事的回忆里,整个人都陷入了浓重的悲哀。
明明这次一切都还没有开始,都还有机会,事情也按照最初的设想进行,她如若还在前世的泪水中沉浮,便是辜负了老天爷的一片心意。
勿以有限身,常供无限愁。
一曲弹罢,绍汋的心好似也洞明了些,绍汋打定主意,只要“命未消”,那便尽人事,听天命,既然眼下还安然度日,就定不能让那过去的事儿伤了身子。
平绿儿从帐屏旁边悄悄探着头张望,见绍汋弹着琴茫然,弹着弹着突然停下,将身子靠在榻上,长发披在一边,用一条白丝轻轻挽着,脸泛红霞,在烛火的闪烁下,使她更添神采了。
看到小主没事,平绿儿便放下心来,悄悄后退着,想要出去。不想却撞到了门口的柱子上,发出了一声闷响,万籁俱寂时十分惹耳。
“平绿儿?”绍汋听着动静,收起神游的心思,朝外唤了一声。
“诶,小主。”平绿儿见被发现了,也就只好答应了下来,装作无事地走了进来。“奴婢在外头听着没声了,以为您睡下了,便想进来关下窗子,夜晚寒凉,怕您冻着。”
绍汋故作嗔怒,说道:“就你借口多。”然而嘴角隐约上扬的弧度,却透出了她真实的情绪。
见平绿儿关上窗子,绍汋半卧在床上,抱着被子,说道:“平绿儿,过来帮我按按脑袋。”
平绿儿虽心思没有双红玲珑剔透,但是手却是极巧的,叫她过来帮忙揉揉头两侧的穴位,放松放松,今个晚上好生睡一觉,不再想那些杂七乱八的事了。
人这一生,生老病死,哪样都求不得。
绍汋慢慢地闭上眼睛,想到傍晚宗圳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神,那一句笃定的“你在逼自己什么”,绍汋一直都知道宗圳是聪明的,却从未想过他如此通透。
明明这一世接触时间不长,却莫名的生出来信任的感觉,或许这是前世的羁绊,又或许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