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妆奁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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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毕,蒋氏留了童瑶商讨婚事所需,佟枝枝等人便回了院,各织税布。www.hualuowx.com
互道东夷和南郡的婚事风俗后,蒋氏心中有了数,她让童瑶稍等,起身回了里屋。
片刻,端来一个妆匣,她笑道:“我唤卜吉师合了你们二人的八字,你还别说,瑶瑶你就是要嫁入我余家的人。”
童瑶微微一愣,可卜吉师的话,怎会有不好的呢?
她颔首微笑,见蒋氏动作,应是还有话说。
妆匣被打开,里头放着一些旧时首饰,瞧着并不简朴,只是有些沉色,蒋氏从底部掏出一只透亮的玉镯,面带怀念。
“这是我出嫁时,我娘命人打的,想来也近三十余载了,十几年前逃难至东夷后,我就再没戴过,也不知她如今可好……”
她越怀念,音色就越低。
童瑶神色微动,蒋氏的娘,那般年纪碰上乱世……她蹙起眉,“后来也没有再联络吗?”
蒋氏摇了摇头,“联络不得。”
联络不得?是乱世走散了?过世了?抑或是……
此情此景,不免让童瑶想起姨母文氏,姨母曾嘱咐她,安定下来给她去信,可是……曹国公府与陶公侯一派,她的信件,真能交到姨母手中吗?
如今身边无人可用,她何尝不是联络不得?
姨母是除王兄外,她唯一的亲人了,眼下竟连书信都无法往来,童瑶泪意上涌,强忍心绪劝道:“老夫人若知晓夫人如今的常健安宁,也是会宽慰的。”
蒋氏回了神,笑拂了童瑶的眼,展颜道:“你这孩子,我都还没怎样呢,你倒是先共情起来了?”
“好了好了,不说那些旧事,留你下来,除了商讨婚事,也是想和你说些体己话,说来,老五也有十八了,我还记得初到东夷时,因……”
话戛然而止,但她很快接上。
“因难民涌来东夷,途中折了老大,老五性子就开始大变,幼时他就最有主意,后来性子愈发执拗,经常是下了学堂,就擅自乱跑,甚至有段时日整日混迹在牙纪处,结识了不少江湖中人……”
“有次也不知得罪了谁,有匪上门寻他,事后被他爹知晓,痛打了一顿,可他宁肯生生忍着,也不愿多说半句,最后还是老三劝阻,这事才平了过去……”
“唉,他爹走后,老五更察言观色了,每每我要念他,他只会卖好,性子愈发不着调,如今他的事,我也很少能做得了主,瑶瑶,我知你心巧,今后就盼你帮我多盯着他,免得他性躁出了错……”
童瑶乖顺听着,颔首应诺,心中却有些复杂。
她从最初的听故事,到渐渐入了心,蒋氏同她说这些过往,是想让她更了解余子归吧?
她是真将自己作为儿媳了,可……童瑶思绪万千,想起那人,又想起王兄,说躁,余子归确实躁了些,但涉及军务要事,他心思可沉得很。
“……除此之外,还有瑶瑶你,各房媳妇我都有备礼,她们本有嫁妆,你也别介怀,我从我的妆奁中多补贴些给你,可好?”
童瑶真没料到蒋氏会这般,她忙推辞,“这我如何受得起?夫人放心,我并未介怀嫁妆,若不是五爷……”
蒋氏拍了拍她的手,将玉镯给童瑶戴上,“行了,你瞧这多好看?古人云,‘长者赐,不敢辞’,给你就拿着,别想太多,香归那份我也留着的,你安心收下了,如此我也心定。”
“……”童瑶一时无话。
蒋氏瞧着她的脸,满意笑道:“卜吉师说,五月二十二,月德合日,宜嫁娶,宜上梁,你觉着何如?”
童瑶抬首望向蒋氏,这一脸的慈爱从容,令她心中泛起涟漪,她乖顺低下眼,“夫人已经给了我足够多的体面,一切都听夫人的安排。”
“好好好,这般我也是安心了,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蒋氏轻轻拍着童瑶的手,目光越发飘远,似是想起了什么旧事。
童瑶没再打扰,侧身行礼后退出了正房。
回到西院时,余子归已经将石桌石凳立好,石凳与地面接连处,已经粘上了泥浆,他正糊着石桌底部,看着已经快要完事。
见她才回,手中还抱着什么,余子归挑了挑眉,“怎的留了这么久,怀里何物?”
说实话,没有她盯着他干活,他一人觉得十分无趣,哪怕她没看他,但人在不在内室,给他的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夫人给我添妆,我实在推却不得,便收下了,你为人子,多体恤夫人一些才是。”
余子归听她念,忽就笑了,“行,反正做什么你总有由头怪我的,明个儿,我去多买些首饰,孝敬她老人家,行不行?”
童瑶没再说话,抱着妆奁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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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五日。
这日吃完午食,童瑶见余子归陆续从外头搬回家什,皆是血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