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命打工的日常》 

    地勘部所在的延江市是江州省省会岚州市下属的地级市，延江到岚州只需要半个小时的高铁，但培训通知的时间就在后天，还要提前一天到达，张晦连刚下单的快递都来不及收。

    大家知道他要参加培训的消息后，都聚在了小客厅。

    苏悄托着下巴叹气：“唉，我都还没培训呢。”

    看出张晦的疑惑，黄梓涵捏捏苏悄的脸：“她年纪不够，至少要等中考后才能去。”

    除了苏悄，就剩下大爷一个参加过培训的研究员，周志奇说：“大爷你要不嘱咐两句？”

    赵大爷笑了：“我嘱咐？我这一大把年纪又不上那劳什子体能课，理论课都是网课，线上考考就过了。”

    大家才知道大爷没去省会培训，都很惊讶，不过想想当年地勘部紧急重组，大爷也是临时抽调过来的，年纪确实也不适合折腾了，也正常。

    周志奇和黄梓涵是同一批参加培训，周志奇对当初的培训记忆犹新：“你看我这体型就知道体能课肯定对我来说很是折磨，其他没什么了，随便就能过。”

    黄梓涵接上他的话：“你别吓着小张，体能课对小张这种年轻人也没什么难度，齐博你说是吧？”

    齐博点头：“是啊，运动量还没我平常运动量大。”

    张晦想起齐博办公室那一堆健身器材，对他的话报以辩证的态度看待。

    大家聊了一会儿，没啥好说的了，最后赵大爷嘱咐他记得要交通发票回来报销，张晦顺便拜托他帮忙签收快递。

    因为去的时间比较久，张晦还要回家一趟收拾行李。

    “我开车顺路送你吧。”齐博说，“这边没什么事，我也回家了。”

    时隔几天再回家，恍如隔世。

    张晦在客厅静坐一会儿，买了明天中午出发的车票，时间还早，他没着急收拾行李，拿了手电筒再次去了一楼的储物室。

    这次是白天，储物室门打开，加上有一个在高处的后窗，光线还算充足，张晦把手电筒随手放在架子角落。

    两个置物架分放左右，上面的东西排放明晰，张晦先梳理了一遍架子上的物品，把里面国学相关的书找出来放在纸箱里准备拿上楼。

    还剩下一些杂物，张晦把其中一些损坏但爷爷舍不得扔的小件家具都挪出去扔掉，一些封在纸箱里的他的幼时玩具之类的物品也扔掉，最后收拾完只剩下书和零星跟父亲有关的物品，竟然没有一件和母亲相关的物件。

    张晦脑海中关于父母的记忆深刻又空泛，他记得自己的童年是幸福的，爸妈对他宠爱但不溺爱，会满足他一切合理的愿望，也会因为他犯了错误而训斥他。

    但他对父母的了解都源于自己的第一视角，从父母去世后，就连跟他生活在一起的爷爷也从不主动跟他提起有关他父母的事，其他人也从来不在他面前多嘴。

    父亲这边是如此，母亲那边的亲人更是没有来往。

    张晦只知道姥姥姥爷在他出生之前已经去世，母亲有一个哥哥，但似乎不亲近，他小时候只见过那位舅舅一次，还和舅舅的儿子——比他年长两三岁的表哥，打了一架。

    打架的原因张晦已经记不清了，他好像在发了几天高烧，清醒的时候舅舅和表哥已经离开，从那次以后他再也没见过母亲的亲人，就连他父母的葬礼，也没有母亲那边的亲人出席。

    把杂物间规整好，张晦抱着书回楼上收拾行李。

    第二天，张晦在场地管理群打了个安全出发的招呼，准时上了去往岚州市的高铁。

    张晦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选了个靠近道的座位方便下车，他旁边靠窗的座位坐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生，衣着休闲，脖子上挂着耳机，手中拿着一枚游戏币在小桌板上转来转去，察觉到张晦坐到他旁边，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瞧了张晦一眼。

    张晦礼貌地对他笑了笑，那人面无表情地重新看向窗外。

    发车后车厢里的嘈杂声减弱，游戏币桌板上的旋转声吸引了张晦的注意力。

    隔壁男生用一只手的食指将游戏币立在桌板上，中指轻轻一拨，游戏币就快速旋转起来，持续十秒左右倒下，又被他拿起来重复旋转。

    单手旋转硬币需要一点发力技巧，而男生看都不看手中的动作，在桌板那个小范围内娴熟地拨弄着，张晦看着看着看入了神。

    黄铜色的游戏币一面铸着玫瑰，一面铸着兽首，旋转中“啪”一声被拨弄它的手摁到在桌面上。

    “你喜欢这个硬币？”隔壁男生打量着张晦说。

    张晦回过神，客气地回应：“硬币挺好看的。”

    男生又说：“你猜它现在是哪面向上，猜对了我送你一个。”

    这对张晦来说没什么难度：“玫瑰。”

    男生移开手掌，果然是玫瑰。

    “运气不错，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