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大婚(上)(第十二次梦境)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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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个字都不可信。她可不是水,她是这家里的宝贝,从前、现在、以后,都是。

    “起轿!”

    外面乐声混着人声,喧哗热闹。丫头婆子跟着一路,边走边洒红包,吉祥话一声接着一声地传进轿内,整条街都喜庆了起来,挠得她心痒痒。

    她到底还是掩下了偷偷看一眼的心思。

    新娘子怎么能自己掀盖头呢,还是要等着他来的,也就忍这一会子罢了。

    她只好放尖了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漏了一点别人送给她的祝福话。

    红盖头下,那张小脸已经不自知地笑开了,左右无人看见,大大方方地咧开了嘴角。两颊也会在听到些“早生贵子”、“如胶似漆”之类的字眼时爬上一丝红晕。

    她早就知道自己是要嫁给他的,这一天终于到来,竟还有些像是做梦般不真实。

    她又笑着摇了摇头,梦哪有她真正的生活美好?

    一阵轻晃,喜轿落地。

    掀开轿帘的却是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男子高挑的身形半探入喜轿,使轿内本就不大的地方更显得逼仄了起来,清冽香气盈满鼻腔,她便知道他来了。

    “双儿?”

    可是来接她入府的不该是男方请的喜娘吗?她仔细回忆着前两日婆子给她讲的规矩,不知是不是自己记错了。赵朝幅员广阔,人口众多,四方各异俗,若他所习规矩不同,也不是不可能……

    “……常卓?”

    红衣少年的笑容肆意而明媚,清亮的声音之后满是热切:“为夫来接你了。”

    还没拜堂呢,他自己就先登堂了。她心下嘀咕,却刻意忽视了自己上扬的嘴角。

    喜帕之下,她视线能及的小小一片,一只再熟悉不过的宽厚手掌伸了过来,而她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两只手一相握,心意瞬间相通,执子之手,便是一生                                                一世,再也不会放开。

    新郎官牵着新娘子下了轿,周遭又是一阵哄闹。

    “公子和姑娘当真是佳偶天成呀。”被抢了差事的喜娘面上没有半分异样,只是含笑地看着眼前一对璧人。

    “那是自然。”他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面上得意,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一分。她的脸却又红了。

    被他牵着进了府邸,走到正厅之时,二人终究还是恋恋不舍地松手了。

    喜娘扶着她跨过了火盆,走过了多子多福路。

    没多久,二人终于步至堂中。

    她看不见,却清楚地听见那坐在高位的妇人在低声啜泣。

    “我的乖宝啊,也要嫁人了。”那妇人终是忍不住,用帕子掩了面。

    坐在她身旁的中年男人连声安慰道:“今天是姑娘大喜的日子,莫要再哭了。”

    那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下,终于止住了泪。

    他的父母早就不在了,是以高堂上坐着的是女方家中二位老人。方才黎繁还奇怪在家中时为何没有父母相送,此刻一切明了。

    盖头下的女子,拜了父母,又忍不住落了泪。

    从今日起,她也成家了,要离开爹娘了。

    她又喜欢这郎君,盼着嫁给他,却又舍不得承欢父母膝下的闺阁光阴,多纠结,真是叫人伤神。

    直到被引进新房,她才平复了些。

    有人端来喜秤,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之后,她眼前的红布被掀开,正撞入了他含笑的眼眸。

    他今日也是一身红衣,剑眉星目,俊美如俦,脸上的喜色更显得他神采奕奕。

    黎繁之前的几次梦中,他大多穿着素净,她猜测他应当是不喜欢太抢眼的打扮。但他今日一身艳丽,却并未有任何的不协调,很好看,很合适。

    他说过,会将他的一切完完整整地交付给她,让她等他。

    她也等到了。

    她多年前就芳心暗许的少年郎。

    “多漂亮的新娘子啊。”喜婆的声音响起,“跟公子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周围妇人也应声附和。

    他也丝毫不掩面上的惊艳之色。他从前是不敢仔细看她的,因为于礼不合,便也只能靠那些朦胧的掠影,在脑海里大致描一个她的轮廓,这轮廓一年年长高,那里面装着的脾性也一年年沉稳端庄起来。

    他也曾无缘无故地忆起她,羞恼着把她请出脑海之前,却又不禁去叹她那被年岁磨平的落拓不羁。

    可后来,他才明白,他那时不够了解他。

    她一直是她,哪怕年岁渐长,身量渐丰,她都还是那个会千方百计来寻他却又不敢说出自己心思的别扭人。她的鲜活,她的热烈,从未消退。

    外面婢女端来了酒壶与酒杯,那喜娘正欲继续往下说,却冷不防地被打断了。

    “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