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干爹 第(1/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厂花之争》 

    祁聿坐圆背扶手椅里,支着臂托腮看地上昏死的人,好像就剩半口..活气了。

    她心头密密麻麻冷汗,比站一天枷刑还难言表......

    一男人怎么可以漂亮成这样子?这她怎么在刘栩那个老畜牲手上救人。

    还不如现在死这儿算了,免得被个阉人拿那些恶心器.具玩死。

    昏黄灯烛下,她仔细凝看。

    陆斜周身苍灰死气荫覆,乌纱帽散掉一旁,几丝散发胡乱绕颊缠颈,极有风情。

    发色重反衬得他皮肤雪瓷,细腻又光滑。

    灼灼五官跟面部线条浑然天成的最好比例,流畅的牵至细颈衣领下。

    即便颓死之姿,顺而吐出的气韵也云清特秀、玉质金相。

    他拧紧眉心蹙起一道寒气、挣扎,人在半死半活间徘徊。

    祁聿从肺里狠狠扯口气,喃喃:“这张脸真难救。”

    关键他还有这张好身段,更要命。

    她当即觉得天塌了,昨日的累、今天的刑还是白受了。

    陆斜但凡生成姑娘,府上门槛不被提亲的踏烂都对不住他半寸身容,没万贯家产恐是连他衣角都碰不到。

    若下了窑子,京城就开他这一家就够,旁的不会有生意了。

    在留不留陆斜这件事上,祁聿现在更为难,比带锦衣卫绞人首级灭人满门还难。

    祁聿拖把椅子到他身前,脚尖顶顶陆斜肩胛:“喂,醒醒。”

    陆斜眼睑上下颤动,半响昏沉不转醒。

    正要再踹一脚,一道凌厉风削过他耳边,陆斜清寒眸子徐徐掀开,虎视鹰瞵携满杀气瞪来,几分肃戾厚重。

    这双眼睛将他脂气温面都变得凌厉又硬朗,祁聿倏然心头一惊,尖锐寒气笼了脊髓。

    才受的刑一下在身上各处疼起来,细密的汗直接覆了半身。

    冷汗过去,她狠狠下脚朝人肩头踢去:“瞪我?老子救条狗都不敢这么看我。”

    陆斜听到救他,努筋拔力后眼神缓缓灭了凶光,周身逆骨软瘫。

    他拖着刺疼肩头艰难转到这位随堂脚下,温声顺气哽着嗓子求活:“谢祁随堂救命,改日、改日奴婢替您死一次......”

    声音虚得跟要气绝样,歇两口后他再抖着音说,“现下能给奴婢一口饭么,我三日没吃了。”

    “......”

    祁聿狠狠掐住两侧颞颥,指节往死里顶,疼痛让她清醒半分。

    她惊着倒吸口凉气。

    陆斜完全满足了刘栩喜好,真是自己将死因全集齐了。

    身段漂亮,五官绝色,现下虚虚弱弱的脆声也好听......这要是叫起.床.来,指不定多销.魂。

    “你还是别吃了,去死吧。”

    她丢下这句话,起身出门了。

    陆斜这样,今天救下了,改明儿还是会死在刘栩榻上,这种泼天戏侮还是别受了。

    “我不想死。”

    陆斜拼尽余力喊出这句话,人乏力地瘫废在地上动弹不得。看着那道轻寡扶风背影远去,有种性命要随他去的绝望罩身。

    他忘了被这耻辱姿势束了一天一夜,再次竭力挣扎喝喊:“我不想死!”

    声音悲怆颤得像命要断在这刻。

    他真的不想死。

    陆家就剩他了。

    推门出去一阵清风阴冷刮面,祁聿好好喘口气,两步斜靠在廊柱上,暗暗咬牙。

    就听着身后屋子里那两声又轻又脆的‘我不想死’。

    她脚尖碾柱子角,心底透凉。

    鞋面、衣摆全是白日里被百姓吐的唾液,她转头不看这身侮辱。

    我这才是给你‘活’路,给你体面,给陆詹事留了道死后身名。

    虽然他现在蒙冤而亡,但祁聿觉得东宫有朝一日会给陆家翻案正名,毕竟他真算不上直面触刑。

    为了活,陆斜连自己父亲‘权术以视事,政治以经国’的生前身训也不顾了?

    便是人性因物则迁,也生不出这种风骨的儿子吧。

    她还记得自己带锦衣卫,去詹府行就地枭首旨意那日,陆詹事还在庭训子孙、愧哭双亲。

    能辅导东宫太子,掌东府上下事务,能说出‘非威德无以致远,非慈厚无以民怀’,这样的人不该让后人染上浊名。

    让东府陆詹事因陆斜活着,死后受万千礼教言刀凌迟,将他生前清名一一刮下皮见骨见魂,人人皆可唾口沫子,他死得甘么。

    进宫这么些年,陆斜是唯一一个她觉得死得屈枉的人。

    人可以因贪婪、愚蠢、不识起倒、人谋不臧、大局洪流下而死,唯死成陆斜这样她觉得不该。

    陆斜是怎么从太子荫蔽下被行了腐刑,怎么到十二监被人选来‘进贡’,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