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干爹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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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觉得陆斜去死更好,她都不堵心。

    唯独陆斜这死因是真让她怄了一口气,噎得脏腑俱疼。

    祁聿心里骂了刘栩两句,就愤愤歇了口。

    身上疼得靠不住,她席地坐台阶上,生坐了半个时辰,吹了半个时辰夜里寒风。

    该死的浓夜遮了眸、蒙了人心,祁聿脑子不清醒地起身给陆斜弄饭。

    她的掌家应该给她有留备,去敲门取了吃食回到自己房间。

    陆斜阖目瘫软在地上,最后半口气息若有若无,好像在等死,可他一脸怨相憋屈又不甘。

    听见动静睁眼,瞧见祁聿后冷戾淡淡暗下去。

    他明白自己被谁看中,被谁所救,自己最终会是什么下场。

    死路一条里他还是想求生,哪怕是在这群披了人皮的阉货手上,再不堪、再无耻也要活。

    祁聿将一碗清水、四个馒头、三碟小菜放他面前。

    从圆背扶手椅的一侧扶手上抽出嵌进椅子的一把匕首,将他束在背后的手腕麻绳挑了。

    “吃吧。”

    她稳坐进椅子上,指尖玩着从扶手抽出来的匕首。

    陆斜双臂松开,从昨日缚到现在的血液当即走起来,两臂登时又麻又疼,生挑经骨那种钻心的疼。

    冷汗侵体,他伏在地上大口喘了半响,才提着沉重双臂捧起水往下咽。干涸嗓子被清水刮疼,反呕了股腥气,他咬牙将腥气就着凉水狠狠往下吞。

    捧起一碗水已经让他失力,他手肘撑地再喘半天,拿着馒头开始狼吞虎咽。

    祁聿别开眼,都这么狼狈了,陆斜还能引起想让人蹂.躏的邪心。

    余光不受控又瞥他一眼,细白/精巧的小巴吞得喉结直颤,很有力的样子。

    她忙挪开目,不自然绷紧唇线。

    陆斜是该死在自己这身皮相上,且死得不冤。

    她吞吞嗓:“你知道昨日我在掌印面前跟你盟的什么帖么?”

    这种帖有义姓兄弟、连宗带亲、座师门生、还有父子......怕陆斜知道了自己都会抢地而死。

    陆斜抱着馒头摇头,浑噩颤声:“不重要,只要能活。”

    真是不折不挠的坚定啊。

    她轻声:“年前是我带锦衣卫杀了你全家,你在街道上应该看到我了,我没抓你不是我容情,是我瞧着东宫的人在你身侧。”

    “拿你也拿得下,你本就该死,就是会得罪我未来的主子。”

    “昨日你我盟的是‘父子’帖,这样你还想活在我这里?”

    “或者我扔你出去,不过你大概知道自己出了这道门,会去哪儿。”

    陆斜周身                                                一震,脊梁塌在地面,神魂离体那种动弹不得。

    地面传来浓浊乱息,屋内也只有这道气息回荡,好一阵后清朗声音字字端正的传来:“奴......奴婢求祁随,”他干咬着舌.根.改口,“求干爹护我。”

    他指尖握紧馒头,白面渣渣直往地面掉。

    ......

    祁聿双目一暗,握紧扶手,指尖匕首划了手,刺疼让她又睁开目光。

    “他是司礼监掌印、又并提督大太监,两职在一身,廷内一人之下、手眼通天。我就一个小小随堂,也在他手下苟活,日后护不住的话,生死你自负,我不会因保你而开罪他。”

    “还有,年前我只是个行旨的,杀你全家这罪名你要想套我头上,我会先一刀斩草除根了结了你。”

    陆斜伏地磕头。

    “是。”

    她起身站陆斜身前,垂目看他这张腰身脊梁,往日种种倾覆而来,祁聿心口闷疼一阵。

    “我是谁。”

    陆斜看着眼下闪动的影子,自上而下罩住他。

    嗓子踉跄不能出声,他以头抢地,好半响急息才颤颤巍巍吐:“干爹。”

    祁聿后背一麻。

    这是真冤孽。

    再提步出门,她去敲李卜山李随堂的房门。

    这人自年少便在刘栩身旁做掌家,后被提了随堂。至今刘栩贴身掌家很多问题还要求问他才伺候的好,这些年‘进贡’的名单也都是他择列的,常替刘栩行在宫外。

    里头掌家启声:“谁。”

    “我,祁聿。”

    屋内一阵鞋底趿拉的轻响凑近,门‘吱呀’打开。

    李卜山披了素衫立在门后,三十八岁的精气神比她十九的还好。

    祁聿望着人吞嗓,艰难磨着后槽牙,最后启唇问:“你给老祖宗从宫外带的药还有么,给我一瓶。”

    李卜山皱眉。

    “你......要作什么。”

    祁聿脸下漫层粉红:“咳,我房里那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