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牧归颔首。

    此事牵扯过多，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阿然愿意提点她，已经很够意思了。

    “你...”阿然见眼前人面不改色，气息都不曾乱一分，略一思酌，恍然道，“你知道啊。”

    “他们往哪去了？”牧归轻轻揭过。

    “那。”阿然心领神会，往西边一指。

    “不要骗我。”牧归瞥了她一眼。

    穿过小巷，再翻过几道墙，越过一小片田，沿着阿然指的方向一直走，不日便能到镇子西头的山脚。

    她指的方向和官府截然相反。

    “收钱办事。收了你的钱，怎会消遣你？”阿然翻了个白眼，撇嘴道，“来回不过几里路，找个护卫和你一道走，现在去了，还赶得上晚膳。”

    牧归又道了声谢，不再迟疑，足一蹬地腾空而起，便做流光朝西头赶。

    县府拿了人，不带去官府，反而带到荒郊野岭，着实古怪。牧归认为，以她对元回的了解，元回还做不出放着规矩不顾，私下关押的行为，他应当不知。

    张口闭口便是规矩，两眼一睁便是合乎礼数，活脱脱装进美人壳子的古板。

    牧归捏了捏脸，挥散杂念，强迫自己集中。

    有件事她错过开口的时机，不好再问。

    那便是小袄和阿然的关系。

    按照小袄和云遐的说法，小袄一直在隔壁镇子，而阿然和他们的手下只在这个镇子活动，他们不应当认识，更别提“茶楼惊鸿一瞥，万千人海中寻出唯一的你”，比非口口扰的匹配度还高。

    阿然对自己的直觉很自信，牧归也很信任自己的观察力。阿然是真心实意地想提醒她的。

    阿然定是看出了什么。

    牧归加                                                快速度，耳畔风声更烈。

    人在江湖，多留个心眼，等于多一条命。

    她一眼看出小袄有隐瞒，也知道她的利用的心思。有言曰：相由心生，若是因此看出小袄的古怪，以此提点，也不是不可能。

    虽这么想着，牧归的速度却渐渐慢了下来。

    万一是别的地方古怪呢？

    她擅长从表情仪态，阿然在江湖漂了几年，看问题的角度与她不尽相同。

    要不还是回去一趟。

    “唉...”

    胡思乱想之际，一道叹息幽幽传来。

    叹息中几分心酸几分感慨，带着如释重负的憔悴和一丝自得，力度堪比子弹，穿透后墙壁，传入她耳中，一下将其从神游中拽回。

    这声音有奇特的魔力，牧归不禁侧耳去寻，回过神时，已踩过几间屋顶，来到一户人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