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二六章 雷峰残塔紫烟中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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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之往年似乎更冷一些,也少见雨雪,更难得一见晴天白云,天气总是阴冷干燥。

    在这样沉闷乏味的冬日里,书院学子也少了出门游玩的心思,每日除了读书作文,便是聚在斋舍谈天说地。

    说起辽东局势,有人愤慨激昂,直骂朝中之人皆是酒囊饭袋,只有经略辽东的熊经略有些智慧谋略。说到激动处,这人竟放声大哭,恨不能亲赴辽东上阵杀敌。

    魏子然对这人有些印象,正是祭孔大典那夜,紫阳山顶江湖汇观堂里与人争执到险些大打出手的人。

    然,魏子然却不认识此人,只知此人并非崇文书院的学生,而是万松书院的学生,只是与斋舍里的某位年兄来往密切而已。

    此次书院会谈后,他便再没见过这人。

    后来,他听那位年兄说这人自当日一会后,便毅然决然地投笔从戎,孤身一人远赴辽东,打算投靠在那位辽东经略麾下。

    魏子然不曾想到这人如此血气方刚,有些敬佩他的勇气,却也觉得这人行事太过轻率鲁莽,不值得自己效仿。

    今日,是除夕假前在书院度过的最后一天,书院各学政教授对学生们耳提面命了一番,便早早下了学,他们自己也准备收拾书箧箱笼回家与家人团聚了。

    魏子然与魏子焘回到斋舍时,尚攸已将两人的书箧箱笼收拾好了,家里也遣了车马仆从来接,魏子然便同尚攸商议:“能晚些时候回去么?我得去一趟罗宅。”

    尚攸道:“那便让家里的车马送您去吧,日落西山前再直接去那儿接您回去。”

    魏子然却道:“不用了,他家派了车马来接。”

    他也不耽误,匆匆忙忙收拾了一番,出了书院便坐上了早已等候在此的罗家马车。

    车马行至桃花巷罗宅,魏子然照例先去拜访了罗明生,又去小阁楼见了罗衡与文卿。两人见今日晴光漫天,便决定去西湖边走走。

    车马绕到夕照山下,罗衡便喊停了车马:“就在这儿下,西湖边人太多了,我们上去吊吊古吧。”

    车夫只得停了车。

    魏子然当先下了车,只觉今日阳光喜人,晒得人浑身懒洋洋的,便不愿挪动步子了。

    他在日光底下站了片刻,环顾着四周景致,果见西湖桥上行人与湖上游船已挨挨挤挤的了,似乎皆想趁着好日光尽兴游览一回。

    而夕照山上,那座被入侵杭城的倭寇用大火烧毁、仅存赭色砖塔塔芯的雷峰塔①却孤零零地伫立在这草木衰败、老树婆娑的寂静世界里。

    三人登上这座低矮的山峰,径直朝那座残塔废墟走去。

    如此近距离地瞻仰触摸这座被遗弃在热闹喧嚣中的残塔,魏子然在心中一遍遍低吟着前人吟咏此处风景的诗词,实难想象当时此地繁盛热闹的景象。

    他问身边的两位友人:“那话本小说里说‘西湖水干,江湖不起,雷峰塔倒,白蛇出世。’②,如今这塔虽被大火烧毁了,塔基与塔身却仍然不倒,那镇压在这塔下的白蛇与青鱼何时能见天日?”

    罗衡道:“那禅师的偈语里不是                                                说了么?除非‘西湖水干,江湖不起’,这塔才会倒。”

    文卿却道:“贤弟想让那妖孽再次出世迷惑世间男子么?男子爱色,便会被色迷,贤弟还是要警惕为好。”

    “你又开始念经了!”罗衡皱眉道,“表嫂也挺可怜的,自嫁给了你,便日日独守空房。你也是铁石心肠,不怜惜人家便算了,还劝人家抛弃这红尘,与你一同修行,亏你说得出口!”

    文卿神色微顿,并不回应他的这番嘲讽,只道:“此塔被毁,是兵祸,并非天灾,想来更令人唏嘘。”

    说起兵祸,罗衡便想起了日渐吃紧的辽东战事,便道:“朝廷在募兵援辽,听说这些新兵纷纷都逃散了,你们觉着辽东能守住么?”

    文卿道:“你这是不吉之言。不久前,飞白先生③向朝廷上书的辽东战事方略里,陈述的守边方略,获得了皇上批准。若朝廷无小人作怪,边关无佞臣发难,经抚和谐,各参将、守备亦能以家国大事为重,同心协力,要收复失地、击退敌人并非难事。”

    罗衡笑道:“哥哥陷在佛陀梦里不愿醒来,恳请你睁开眼看看这世界吧!”

    文卿道:“你倒也不必如此悲观,只要人心不离,凡事皆有转机。”

    而魏子然听两人谈起了辽东战事,便将万松书院里某位学生远赴辽东之事与两人说了。

    “静缘兄的话不无道理,”他说,“新兵虽逃亡甚多,可仍是有心怀热血的人,罗年兄确实不应如此悲观消极。”

    文卿听后,默然微笑;罗衡却低低感慨了一句:“朝廷若多一些这样的武将,辽东战事便仍有转机,可惜啊可惜!”

    魏子然问:“那依罗年兄之见,辽东战事,有何制敌良策呢?”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