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六章 长堤细雨又生烟 第(2/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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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错,被京察的人抓住了小辫子,被人告到皇上跟前,那他就得被责罚了。京察的人原来和小先生是一类人,专爱背地里告人恶状。”

    魏子焘觉着他的话太过孩子气,没有附和,问道:“大哥哥,东林党是什么?”

    魏子然摇头:“不知道。”

    然而,他却是听说过“东林先生”这号人物。

    在父亲钻营官场、努力结交官场中人时,他常随侍在侧,常常听那些人谈起“东林先生”及其主持的东林大会,父亲曾慕名参加过,甚至将这位先生的一副对联供奉在了书房里。

    魏子然至今都记得那副对联,写的正是: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何为东林党?他想,将“东林先生”奉为良师、与东林人士来往过密的父亲,应该也算是该党中一员。

    但这些官场纠纷让他烦闷,不想深想太多。

    因此,即使知道何为“东林党”,他也不愿让魏子焘过早知道这些。

    回斋舍净手脱帽后,魏子然便询问尚攸:“家里有信来么?”

    “有,”尚攸从书案上的书籍下取出一纸信函,“是夫人的信——还送来了一些吃食和衣裳,我收起来了,一并取给两位哥儿点点。”

    魏子然点头,与魏子焘一并坐在书案前去看杨连枝的信。

    信里不过说了些家里的日常琐事,特意提及了薛姨娘于昨日申时平安诞下了一位哥儿,他与魏子焘又多了个弟弟,叮嘱两人在书院读书上进,为弟弟做个好榜样。当然,最要紧的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闲暇时多去附近走走,莫成日闷在屋里读书。

    在魏子然看来,母亲的信虽琐碎啰嗦,却字字句句都是关爱疼惜。不像父亲的信,不是督促他上进,便是责骂他顽劣,少有像母亲这样关怀备至的文字问候。

    既然母亲信里只字未提家里不好的事,他也便放了心。

    将信小心翼翼地收起后,他又对有些呆愣的魏子焘说:“姨娘生了弟弟,我们该送份礼给弟弟。”

    魏子焘心中茫然,问:“送什么?我这里只有笔墨纸砚。”

    “送这个做什么?”魏子然不知他在想什么,从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锦囊绣袋里取出一颗晶莹通透的白色琉璃珠,“这是娘从寺庙里求来的珠子,能护身辟邪。”

    见状,魏子焘便将自己脖子上的观音玉坠取了下来:“那我送这个。”

    两人自个儿在这边盘算着,尚攸见了,无奈劝道:“两位哥儿,你们自己身上的这些玉啊石啊,是不能随便送人的,那是你们身上的护身符。贵府添丁,家有弄璋之喜,二位若不嫌我粗陋无知,便联笔替我写一份贺词,我也好为贵府新生的小郎君备份礼,如何?”

    魏子然见他说得诚恳热切,便当先应了下来;魏子焘见大哥哥应下了,也没什么可推托的,自然从善如流地应了。

    这边斋舍里正为家里添了小弟弟而高兴,书斋那头却因几位德高望重的学政教授被京察官不分青红皂白地带去审讯问话,年长一些的学生竟联名向府里递交了一份状子,请求官府能将几位先生放了。

    哪知状子递上去没多久,府里的逮捕令便下来了,抓了带头的几名学生。书院多方周旋,方才将那几名学生领了回来,自然免不了将这些学生狠狠地训斥一顿。

    后来,官府又放回来了两位学政,另三人却皆被停职留差了。

    魏子然打听到罗明生已被放回家停职留差,想起那篇尚未让其过目的文章,便打算再去一趟罗宅,亲自送去给他过目。

    然,他又是翻箱又是倒柜,找遍了斋舍的边边角角也没能找到那枚收纳文章的竹制书筒。他猜到一种可能,便将尚攸叫到跟前来问话:“我早间换下的那件襕衫呢?”

    尚攸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将事先收起来的书筒找出来递给他:“衣裳我收着了——您在找的是这里面的文章么?”

    一听“文章”二字,魏子然心下一慌,伸手夺过那枚书筒,里头却空空如也。

    “文章呢?”他失声问。

    尚攸不慌不忙地道:“我看那文章净是些歪理邪说,不敢擅自做主毁掉,便将那文章寄回去给老爷过目了,请老爷来定夺是留是毁。”

    他说得面不改色,仿佛所行之事是理所当然的,魏子然却气得赤面红眼,责问道:“你这还不叫擅自做主?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替我做主?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你不过是……不过是我爹找来伺候我们的奴仆,算什么先生!便是我爹娘,也不能随意处置我的东西!你算是什么人!”

    尚攸只是温顺地带着笑脸任他责骂,并不顶撞半句一词。

    魏子焘在里间听到外头的动静,胆颤心惊地探出身子来看情况。

    他只见魏子然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也不顾外头天已黑且飘着细雨,伞也不撑地跑了出去。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