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终章 第(5/7)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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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了我这样东西,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春蚕绕。”

    林青宜的呼吸越来越快,在这句话落下后受不了一般地崩溃叫喊:“你别说了!没有这种东西!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我母亲,还有宫里的戚妃娘娘,不都是这样死的吗。”裴元辰淡淡地把玩着玉蝉,回话道。

    林青宜痛苦地埋首在丈夫怀里,呜咽道:“月儿太善良了,我的错,我不该让她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我不该的。”

    裴元辰并不完全清楚,裴容月是否知道春蚕绕所带来过的惨剧,或者她是怎么知道的,这已经不重要了,对于既定的事情,没有任何探索的价值。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把它还给你们的。”裴元辰站起了身子,她似乎坐累了,肩膀伴随着呼吸的起伏缓缓松懈。

    裴允城似乎很警惕地看过来:“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枚毒药,今天会有一个人喝下去,至于是谁,就由你们夫妇自己取舍了。”裴元辰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团阴影,一字一顿。

    接着,她又道:“我想,斩首应该要比这个毒药来得痛快,是吧?”

    无人回应她的问句,冰冷的牢狱中陷入了死寂一样的沉默,在裴允城和林青宜的视角中,也许裴元辰正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们夫妇的抉择。

    裴元辰并不是在开玩笑,也并不是刻意让夫妻二人为了儿子受胁迫,或者说是为了更利落的死法和稍长一点的生存而反目——她并没有这种恶趣味。

    她仅仅是为了让其中一个人尝受应挽之的痛苦,裴允澈是被砍死后才葬身山洪还是直接死于山洪已经无处考察了,可是她的娘亲是确切死于春蚕绕。

    裴元辰觉得在牢狱中待得久了,手脚都冰的发麻,她没耐心再等下去,于是她道:“现在就选。”

    伴随着这句话,玉蝉被丢进了黑暗之中,没有稻草在地上的铺垫,玉蝉很轻易就和石砖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

    在刑部交给赵煜的卷宗中,春蚕绕只有两枚。

    半枚害死了戚妃,另一半被用在了应挽之的身上。

    这一枚用下去,不知道是不是会更痛苦,裴元辰盯着地上小小的阴影,几乎已经看不清楚了。

    林青宜哆嗦着手捡起了它,颤抖道:“我喝。”

    她没有迟疑,含在双唇间咬碎了玉蝉的头颅,药液缓缓沁入了她的口中,林青宜含糊道:“只要你能放过逸儿,怎样死都行。”

    裴元辰对这句话没有反应。

    真话假话,将一万遍也没有用,人心隔肚皮,总不肯轻易当真的。

    她把精力放在了探索上,裴元辰如雕像一般静止了,她试图闻出药液的味道,究竟是怎样的威力带给了母亲那么大的痛苦呢?

    可是接着,裴元辰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今天的举动。

    她后悔自己进入了这座监牢,后悔没有等到斩首的那天,后悔将春蚕绕交给了二人。

    她宁愿裴允城和林青宜一起在行刑台上被侩子手砍下头颅。

    裴元辰不该在这里停留,她应该立即转身离去。

    在裴元辰本能扭身朝着离开的道路踉跄而去的瞬间,眼中看到的剪影已经无比准确地倒映在脑海当中,并伴随着身后传来的声响一同构建加深着这种印象——林青宜喝下了一半的毒药,而裴允城抢过了剩下的一半,囫囵吞入了口中。

    他们二人要一起死在毒药之下。

    裴元辰被脑中的反馈给激得来不及思考,她逃也似地奔离了监牢的区域,回到了带着些微光亮的拐角,裴元辰发着抖,几乎是瘫倒在石墙边,不断地干呕着。

    她似乎要把心肝脾肺肾全都呕出来一样,身体无法控制地痉挛着,方才看到的画面如同一把锥刀,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刻印,挥之不去。

    裴元辰的脸色惨白,额头上霎时间冒出来的冷汗打湿了头发,她把自己缩成了虾米似的一团,脊背拱得高高的,无法抑制的情感迫使她挣扎着自救,挥动挪动间将单薄木桌推得摇摇晃晃,那两个本来就没有并拢的木桌随着刺啦一声分离开来,上面那一坛浊酒瘫倒在桌面上,扑在裴元辰的脸上。

    裴元辰终于腾出来一只手,颤抖着推倒了桌子,酒坛子在地上发出闷响,却还是诚实地碎裂开来,成了几大块,裴元辰依旧在不住地作呕,她紧紧将其中一块碎片攥紧了手中,血液从手缝中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疼痛终于带回来一丝清明,裴元辰的身体僵硬地保持着动作,除了不断收紧的手。

    她的眼珠子在小窗子透进来的亮光中木然地转动了一下,有水迹顺着眼眶蜿蜒而下。

    裴元辰找回了思考的能力,她跌坐在石板上,任由寒气侵占,忽然,她呆呆地笑了一声。

    她居然让两个人死在了一起,死在了同一个地方,用同一个方式。

    这算什么?裴元辰很想站起身来,掐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