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见天际 京城三脉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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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秋》 

    天下之争,常常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在经历了近十年的互相争斗之后,天下再次归一,由一位将军建立了一统王朝——靖朝,国姓为赵。

    将军的名姓如今已无法直呼,不论是高官大户,还是平头百姓,只能敬称为开国元祖。这位皇帝在开国后的三十年里励精图治,勤勤恳恳,终于使满目疮痍的大地慢慢恢复生机。

    此后皇位更迭,时至今日,已是第三世,靖朝天宝十三年,如今的帝皇正值不惑之年,年富力强,面对经过两代休养生息的天下,正是胸怀开阔、斗志昂扬的时候,面对尚未蓬勃的江山,更是广开言路,大兴科考,惟愿人才济济,尽收帝王之手。

    帝都靖城坐落于疆域正中,坐北朝南。都城方正,内外三道,外城是平民居所,东西小城涵纳万余百姓,其间罗织小店商摊不知凡几,夜晚来临,巷道灯火通明,尽显欣欣之景;

    内城则是东西两道,各占三街,衣食住行、饮酒作乐之所具为城中顶好的去处,贴近皇宫之处,则是官邸官宅、城中贵族高门之所。

    此时正值午后晴朗,天空湛蓝,虽残雪未尽尚且滴融,时而清风阵阵,但更增添冷冽清新。

    刚翻过年头,礼节方毕,时间散漫随意,人们尚且沉浸在节庆余韵中,正是走街串巷访亲问友的好时候,故而城中茶楼酒楼,仍旧熙熙攘攘,宾客满座。

    最热闹的当属内城茗园,不论是大堂茶位,还是二楼雅座包厢,都聚满各式来客。

    “如今太子殿下贤名在外,三皇子殿下勤恳聪慧,真不知道以后是哪位殿下……”二楼临街雅座处,一桌年轻打扮的客人中,一个男子斜靠在茶椅上,低着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随口说着。

    还没说完,便被右手旁的同伴打断:“这是茶楼,今日喝茶,半口酒也不曾饮,青天白日说这种话,怎么,吃口茶也把你吃醉了?”

    男子听见同伴的批评,倒也不曾还嘴,只是坐直了身子,心下慢慢醒悟自己的莽撞,幸而二楼雅座分隔较远,一旁较近的也只一间雅间。

    而正对的楼梯口不曾有人经过,未尝有人听见自己的悖语,于是便又略略放心,但是随后便禁不住又叹了口气,样子颇有些萎靡忧愁。

    左手旁的同伴了然地嗤笑一声,对着对面的朋友说到:“你也不必着急骂他,他最近刚刚入职了户部……”话未尽,便挤眉弄眼接着道,“他呀,不过是个八品小主事,可是如今已经愁起尚书的前途来了。”

    右边有些严肃的同伴听了,也明白了些,随后却仍是皱眉,“如今天家正值壮年,你何必听信点风言风语就发愁起来,惶不论那些传言是真是假,不管如何都不打扰你自个做事,莫要胡言乱语的,给自己讨麻烦。”

    他这话说的隐蔽而恳切,只是听起来倒像说他官小,不必担心前路局势一样。

    于是起初说话的那位便更是坐直了身子,左右看顾后,便有些不服地压低身子,放轻声音:“你这是什么话,我做官自然要耳目清楚些,才免得出错,谁都知道天家盛年,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朝堂局势变化才没人能说得清……”

    少年一顿,继续说道:“陛下统共七位皇子,除开早夭的二皇子,如今可都几近成年了,太子是占了嫡长的好处,可是皇后娘娘仙逝多年,如今三皇子母家得势,林尚书难不成还弃自家外孙而转投他人?林贵妃执掌宫务,这两位到底谁胜算大点还难说清……”

    他话没说完,左边那位严谨些的同伴皱眉更甚,伸手不轻不重地打在同伴身上,“越说越来劲,这些事你我怎可轻易妄论……陈行川,我看你是跟着林家那个大公子胡言乱语惯了,小心哪日吃亏在嘴上。”

    听到同伴提及好友,姓陈的小主事更加不满,“宗莛,我看你才是编史书编傻了,整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这些话可不止我一个人讲讲听听的,如今外头别说你我这样的,就是街头小贩都知晓一二,我又没说什么秘辛机密,何必这样谨慎过头。”

    另一侧看戏的好友挑眉,忍不住添上一句,“你也不必解释,谅你也听不来什么机密。”

    陈行川听见了,刚才没敢回敬宗姓好友,这下算是找到了由头,于是狠狠伸手对着朋友的肩膀拍了一下,“周宏,你不趁机踩我一句会怎样,这可不是你不做官不写史书就可以置身事外的,你们家跟裴家可是有商业往来的,裴家长房有惠妃娘娘……”

    说到此处,仿佛避讳些什么,少年面色罕见地一滞,轻轻皱了皱眉,“长房虽则……虽则只剩下了长孙裴元辰并一个妹妹,可是到底还是后继有人啊,惠妃娘娘的七皇子如今也开始参与朝中事项了,这些日子陛下可是让他到西北审查军务去了,虽说多年不曾打仗,只是去检查粮草军需,但到底和军中有关。”

    被提名拉扯的周宏倒也不恼,仍旧气定神闲,面带笑意:“你也说了我家只是和裴家有些商业往来,你也不曾问我清楚,我不过是跟裴家三房的裴元逸过了几次绸缎生意,芝麻绿豆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