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庄泽宣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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绊了个趔趄。

    月慈看着对方狼狈的背影忽然被逗笑了一下——他不会走的。

    只是……

    方才被人掐过的地方还泛着酸,月慈笑意很快收敛,抬手轻轻抚了抚两颊的软肉,目光望着某处,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这之后又过去了几天,月慈越发感到纳闷,她杀了县令许达,甚至惊动了太守,可竟然没有一个官兵来抓她。后来才得知,那天山匪趁乱闯进了许府,原想着浑水摸鱼干票大的,却无意撞上了领兵的太守。

    双方交战下,那太守竟然死在了混乱的刀光剑影之中,而许达的死也不知怎么的跑到了山匪头上去。

    后来上面下令,剿灭这一带的山匪,这件事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月慈问到刘屠户时,对方也遮遮掩掩不愿意细说。

    不过月慈没有想那么多,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如今她心情好得很,想起那日还有几人跟刘屠户一起来救自己,便整了点薄礼给对方送去。

    她送给刘屠户的是一坛子酒,以前父母酿的,埋在树下还没等挖出来,便再也没机会了。

    那一夜,两人聊了许多,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聊着。

    刘屠户喝醉了,便说起了一些往事,他说自己以前是漠北将军手下的一名百夫长,漠北将军被扣上谋反的罪名后,他们这些人死的死,逃的逃,逃不掉的就被抓回去,还有一些为明哲保身,故意将脏水泼在将军身上。

    月慈点头道:“这件事我听说过一二,他们说是那闻鉴想要将军归从于他,可将军不愿,闻鉴便使计往他身上扣了这个罪名,还绑了将军的妻儿,胁迫其自裁。可……”

    她使劲眨了眨疲惫的眼睛,满脸带着绯红的醉意,问出心中疑惑,“陛下宁愿相信一个宦臣,也不相信为澧国打赢了无数场胜仗的将军么?”

    刘屠户却沉默了,当今天子不过是个傀儡,无能无用,否则也不至于被那阉贼耍得团团转。

    他不知道该不该与月慈说这些事,也许有一天,她会因为得知太多而招惹杀身之祸。

    略一思忖,还是趁在彻底醉之前结束这场话题:“忘记你的仇恨吧,有一个许达便够了,点到为止即可。”

    说完,提着酒坛子晃晃悠悠地进屋了,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女人的低声呵斥,骂他又喝得烂醉如泥。

    月慈用手撑着脑袋,听了一会儿后痴痴地笑了下,望向远处重峦叠嶂的山,如同横在她心中的重重心事。

    她盘算着什么时候再上趟山,重新采药去卖,再存够五两,便离目标又近一步了。

    然而等她满心欢喜拉出角落抽屉时,却发现原本存放银子的木匣有被动过的痕迹。

    月慈嘴角绷直,往院子看去,穿着一身土褐色粗布麻衣的男人正坐在那里晒太阳,手上还捻着一根狗尾巴草,神情肃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月慈第一反应下怀疑的人是钟耳,这屋子里除了她,就只有钟耳住过。

    她打开那个巴掌大的木匣,里面空空荡荡,存了几年的银子的不翼而飞。看着这一幕,月慈一时间气血上涌,正欲夺门而出好好质问一下院子里的人,余光却瞥见抽屉深处还放着一个木匣,比她                                                这个还要小些,藏在阴影处并不明显。

    月慈带着满腹疑问将木匣打开,里面装着一张纸条,还有一些银子,一眼望去比她存的那些只多不少。

    月慈似有所感,将纸条打开,上面只写着简短的一句话:决定了就去做。

    随后她将银子清数一遍,发现正正好,足足是二十两银子。

    刘屠户跟她开了个玩笑,二舅却给了她一个惊喜。

    月慈攥紧纸条,蓦地又回想起婚宴上二舅对她的那声呼喊。也许从她在街上答应跟许达走的时候,二舅就已经猜到了她想做什么。

    原本随着父母和月霞离世后一并碎裂散去的情绪,在这一刻忽然又有了复苏的迹象。

    “钟耳!”月慈带着笑意喊了院子里的人一声,“过几日开店,你来给我打下手!”

    闻鉴觉得某人根本没把他当成是病人,也没把他当成是一个瞎子,当初他飘至河边,或许就不该抓住此人,否则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闻鉴暗自气愤地将手中的狗尾巴草折断,出气。

    济世堂开业前还要做很多准备工作,闻鉴一个瞎子在店里被人吆喝来吆喝去。

    “哎哎哎,我不是说了吗?这个放柜台上!”

    “不是,你会不会擦桌子,怎么全是水!”

    闻鉴前一刻还怒摔抹布,下一刻就带着麻了的左手继续擦桌,生无可恋的心想:早知如此,他宁愿让这疯子死在许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