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庄泽宣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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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慈一连昏睡了数日,夜里口干舌燥喊着要水,没一会儿便有杯盏凑到她脸上怼来怼去,好不容易摸索到唇前,却是粗鲁地灌喂着。www.susuwx.com
月慈被水呛到,意识还不太清醒,迷迷糊糊只看见男人那张白玉无瑕的面庞在自己眼前晃荡。
“拿稳点。”月慈哑然低道,伸手攥紧了对方。
男人的手冰凉,像瀑布下日日被冲刷的顽石,攥着对方的一刹那,他似乎轻颤了一下。
月慈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此刻满心满眼只有对水的渴望,于是牵引着对方拿着杯盏的手喂自己,末了,终于餍足地舔舔唇边的水渍,重新将睡过去。
不知过久彻底醒来后,她被坐在床沿犹如孤魂野鬼的人影吓了一跳,差点又重新昏过去。
“钟耳?”
闻鉴那双看不见的眸子静静盯着她的方向,没吭声。
月慈忽的想起什么,盯着那双毫无聚焦的双眸,轻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听到了许达的呜咽,亦知道她杀人。那满室的血腥让她活脱脱像个恶魔,而非医者,倘若换做别人,这个时候恐怕早就离她远远的,不敢再来了。
但月慈知道钟耳不会,原因有二,一是她曾经告诉他,她在其治病的汤药中加入了自己制作的毒。二是钟耳此人本就身份成谜,经历过殊死搏斗的人,定是不会惧怕这些的。
钟耳果然点了下头,但神色如常。
这在月慈的意料之中,她此刻倒坦然多了,歪着脑袋靠在床头,慢悠悠道:“三年前那县令将我姐姐掳走,本想纳她为妾,却又骤然反悔,将我姐姐送进了京都皇城,飞鸟阁中。”
她刻意将飞鸟阁三个字念重,然后看向钟耳,“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闻鉴瞧不出意外的神色,道:“听过,司礼监掌印的住处。”
月慈眸色深沉:“不错。我与那掌印也算有仇,只可惜他死了。”
他本该要死,但被你给救了。
闻鉴眼皮微微抬起,听到月慈幽幽叹了口气:“可惜,可惜。”
不知是在可惜人死了,还是可惜她没能亲手杀死对方。
飞鸟阁内死过不少人,闻鉴对月慈的姐姐没有印象,就连他自己也没料到,这个疯女人跟自己会有这般渊源。他手指微蜷,忽然想知道如果月慈得知自己救的人,就是她日日夜夜都想杀的人,又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你这什么表情?”月慈踹了踹他,“茅厕就在外面。”
闻鉴:“。”他内心勾出的一点念头彻底烟消云散。
下一刻,月慈看到他朝自己伸出手:“干嘛?”
闻鉴冷声道:“解药。”
月慈张口看了他半晌,才回过神来:“那天跟你开玩笑的,我没给你下毒。”
原本她只是想试试这人的身份,若她被人抓走,钟耳又必须救她出来,那样的情况下他会怎么做?可结果她只看到一个瞎子在许府里乱蹿,还差点被人当柴劈了。
想到许府,月慈忙抓住对方的手,问:“我二舅呢?他们怎么样了!”
闻鉴冷冷甩开她的手,甚至嫌弃地往床单上擦了擦,这才道:“没死。”
他固执地再次伸出手,重复,“解药。”
显然,他并不相信月慈的话。
闻鉴心想,这个时候的她跟自己一样脆弱,或许能趁此机会一雪前耻也未可知。
月慈却坚持道:“我说了,下毒是骗你的,就是怕你自己一走了之,才用这种方式框你来救我。”
闻鉴皱眉——此人不乖。
以往他对付那些不听话的下人都是怎么做的来着。
他听声辨位,猛地掐住了月慈的两颊,欺身将人按在床上,且两指用力,迫使对方张嘴。
男人身上的药香猛地灌入鼻尖,月慈被这股气味牢牢包裹在内,那只她曾暗自赞叹过的手此刻正施力扼制着她,令她的脑袋无法肆意移动。
对方额前乌黑的长发落在她脸上,拂得月慈感到一阵痒意,她抬眼,盯紧面前的男人,却见他嘴角绷直,透着一股冰冷肃杀的气息,缓慢轻启薄唇道:“撒谎并不是个……”
闻鉴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身边带起一阵凉风,冲着他的脖颈而来。
他凭感觉避开了月慈的手刀,却没能避开月慈手脚并用的拳打脚踢,最终他被打的松开了手,恼怒道:“够了!”
月慈的声音听上去咬牙切齿地,抄起床上的枕头朝他砸过来:“白眼狼,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
闻鉴:“?”
这女人以为是谁帮他们擦的屁股。
他敢想却不敢言,此刻身份暴露没有半分好处,以至于他越想越气,心道自己身为司礼监掌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可最终闻鉴却只一拂衣袖,走了,甚至被看不清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