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不速客新添烦恼事,局外人又落迷蒙言 第(1/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白持盈门未关上,只隔着一道门缝与他对望着,半响,她将那门一关,隔着屏障回他:“……且先信你这一回。”

    天一径是泛白了,托着些橘红的新云,越走那瓷白色便越宣张,一会儿便吃了黄红一片,开始透出些蓝来。

    是个大好的晴天。

    小院里也有几棵树,暂瞧不出种来,只枝头积压的一指来宽的雪渐渐剥落。蹲在地上的石小七淋了满头雪水,也不恼,只嘿嘿地看着白持盈一笑,跑回屋里擦头去了。

    看着这些满院子乱跑的孩子,白持盈沉郁的心情好了许多,她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宽慰自己:他若真是齐王后人,自己也不能就如此将他放着不管,只得他好些后……好些后两人独木阳关,一别不见。

    若他不是,是个旁的富贵人家的子弟,遇上歹人作乱受伤的最好,若是家内缠斗,自己也没法子——从她在芦苇桥旁折返的那一刻起,一切便都不随自己的意了。

    她不望着其他,只想在这洛阳好好地活下去,将来若攒够了钱,便一点点将苏府那旧地皮寻回来,多的少的没关系,总还有个念想。

    若能找到搬走的舅舅一家便最好不过,在这样的冬天里还能生个炉子烤热柿子,表哥柿子烤得最好,她一径能吃三只。

    总不至于自己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定了定心,将往大堂走去寻石当家的,却听一阵喧闹起,堂内传出个熟悉的人音儿来。

    “哎呦呦,这小小的茶馆还不叫人坐了,你们老板是哪个啊?也不来招待客人?”

    白持盈步子一顿,想转身时已晚了,二婶子一张涂了红胭脂的脸蛋子兀得站起,将方帕子甩得前后摇动,拔高了调子笑道:“呦,这是谁呢,我怎的不认识了,来了洛阳城,是吃的也比二婶好,穿的也比二婶好,这小脸蛋儿,水嫩的,谁叫了不说一句标志呢。”

    见这人来者不善,石当家的脸色一变,伸手抄起柜台边的一根棍子就站到了最前头。

    那棍子闪过,二婶子果然吓了一跳,往后缩过一头。旁边站着二婶子的女儿花娘,见母亲后退,自个儿也连连跟着往后倒。

    看着这二人白持盈便想俯在一旁深呕一番。但她面上不能显,只装作不在意,淡淡扫过二人,拉住石当家的,开口问道:“不知二婶子和花娘今儿来有何贵干?”

    将手中一把瓜子壳“呼啦啦”扔到地上,二婶子斜过身子依在桌旁,挑眉歪嘴道:“小姐是贵人多忘事啊!”

    踩过那瓜子壳,二婶子上手就要拉白持盈,却被白持盈微微欠身躲过,她恼过一瞬,却又呲着嘴笑起来:“倒和婶子生分了,小姐若不记得,我也得替小姐记得。”

    她抚过自己皱纹堆叠的侧脸,一招手,从屋外哗啦啦进来十几个人,皆是一副粗狂打扮。白持盈见那为首的一个壮汉子,上辈子许多旧事闪过,脸色一白,手便止不住抖起来。

    这些人,她可太认识了。

    为首的那个正是陈家庄的三当家陈宝梧。

    上辈子也是冬天,和现下时节差不多,却冷得厉害,又落了一场吃人似的飞絮雪,白持盈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就能逃出那魔窟似的庄子。

    她买通了烧菜的厨子,那厨子也是被绑上这陈家庄的,见她可怜,便在那夜做饭时往主屋的餐食里放了些蒙汗药,她梭巡过半个多月,寻到北柴房下的一处狗洞,若一切行进得顺利,当晚二人皆能从那洞中逃出生天。

    可这世上并无许多如意事。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外出劫道的三当家陈宝梧会忽然回寨,就这样和胖厨师当头迎上了他。

    后来无法安眠的数个日日夜夜,白持盈一闭眼,脑海里便都是厨子死时的样子。

    那样和善的一个人,最后连具骨头都没剩下。

    风雪愈大,她好像没法逃出去了。

    忽而一阵棍棒声起,白持盈从前世惊起,却见石当家的已是和那陈宝梧交手过几个回合,二人一时打得难解难分,还是旁一白面儒生样的男子出声制止了二人。

    “这位姑娘何必上来便打打杀杀呢,我们有话好讲。”那人一张脸长得甚是寡淡,瞧过一眼便是在人群中再见也绝认不出来。

    白持盈皱眉。

    那书生见白持盈瞧他,规规矩矩行了一礼,皮笑肉不笑道:“在下杨惊生。小夫人不如多劝劝这位姑娘?来日我们也是极亲极近的关系,如今一见面儿就伤了和气,实在是不大好哇。”

    她怎的对这人无一丁点儿印象?

    “呸!去你|爹|的,谁与你小夫人,谁与你极亲极近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样子,滚去耗子洞旁认亲的还差不多!”

    那人被石当家的一阵臭骂,脸上已是挂不住色,红青一阵,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将将挂上笑,满派和气道:“小夫人之友果然是与小夫人一般的伶牙俐齿、活泼可爱,哈哈哈哈,某这遭便看在小夫人的面子上,不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