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演戏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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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杀……”

    燕扶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手帕,两手相握,贴在胸口处,浓密的睫毛微颤,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两片阴影,再加上本就消瘦,让人毫不意外她下一秒也会晕过去。

    红螺的目光凝在她的身后,关注着一举一动。

    片刻之后,燕扶楹方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角莹莹,微闪动着水光。

    她秀丽的蛾眉蹙起,不稳向前两步,轻声冲前来报信的侍卫问道:“他,自杀了?”

    侍卫见她如此伤心,面露不忍,心情复杂地告知她以真相,“是,据说他喝醉后哭着说舍不得经营有方,让他安心啃老招猫逗狗的奶奶。”

    “·······于是就想不开,游到河中央自尽了。”

    他犹豫一瞬,补上一句:“请您节哀。”

    燕扶楹手中使力,帕子被紧出更多褶皱,像是菌菇伞下层层褶子。

    她垂眸不语,原本就消瘦的肩膀像是被这个消息倏然压垮,腿软踉跄后退两步,急忙扶住了桌子,喉结滚动两下,欲言又止,神情哀哀,“难道当时就没有人救他吗?”

    “正处夜深人静,酒馆本身就没多少人,那几个喝酒的人被吓到了,一时之间来不及反应,所以就……”

    侍卫点到为止,望着神魂不定的燕扶楹,没有继续说下去。

    红螺快走几步,半托着手臂,想来扶身体发颤的她,却被小姐一摆手止住了动作,只能焦急地蹙眉站在她身侧。

    燕扶楹白瘦的指节搭在暗红桌面上,甲床边际因用力而泛白,能看出她内心的动荡与混乱。

    原本她就没多少肉,嫁进孟家的几月中,跟着孟如玺喝各种补身体的养汤,方养胖了一点,可还没来得及在骨头上添,便因孟家老夫人的丧事身体消瘦不少。

    这下她面色惨白更像是一页脆弱白纸,只有手指勉强撑起她的身子,看起来状态也不好,说不定再过上几日,思虑成疾,这张美人面便被戳破,随孟公子一并入阴曹地府了。

    燕扶楹后退时,腿弯恰好碰到了椅子,在她的下身印出来一道折痕。

    她面色不变,就着这个姿势缓缓坐了下去,感受到柔软仿若无物的羊绒布垫时,还顺势松了口气,肩膀塌了下去,似乎是对前夫的死而感到悲伤,难解眉间愁容。

    夫君早逝,美人哀容,不免让侍卫对其多了些怜悯之心,望着她的侧脸,沉默不语。

    事实上燕扶楹此时正在柔软靠椅上歇息着,内心平静如水,还有些庆幸自己后退两步。

    不然怎么能流畅地由茶饭不思的悲伤转移到起身找个凳子坐?

    毕竟演戏很累的嘛,劳逸结合才能长久。

    实话实说,孟如玺能想出来这种破烂理由,不愧是他。

    还能想到会有人来救他,干脆游到了中央才溺水。

    只能说应对方案是正确的,只是在实施过程中出现一段小插曲,偏离计划罢了。

    可能他也没有想到确实没有人来救他。

    有些搞笑了。

    她不止一次想敲开孟如玺的脑壳壳,瞅瞅里面到底装了啥。

    燕扶楹内心活跃,面子功夫是做到位了,她纤细的手指绞着薄丝手帕,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她不说话,周围人也大气不敢出一声。

    管家倒在义子肩头昏迷不醒,顺子为了自己即将逝去的遗产放声大哭,红螺守在燕扶楹身边不敢动身离开半步,壮汉望着混乱的场面,继而面面相觑,搓着胳膊取暖。

    此时已是腊月时节,凌冽似剑的东风料峭刺骨,轻一下重一下地吹着窗棂。

    纵使鲜红喜庆的灯笼样式窗棂也带不来半丝暖意,桐油窗纸把大部分寒风抵挡在外,可还有部分风绕了道。

    它们聪明地越过开着的门口处,通道狭窄,冷风通通涌进来,扑在人们胸口领口,把人冻得脸色青紫,冷冷发颤。

    燕扶楹装模作样地哽咽两下,把鼻腔中的哭声压住,清亮的眼眸合住,背脊靠在椅背,疲惫地抬手,轻声说道:“既已如此,你们的人先把东西放下,回去料理家事。”

    侍从低头行礼,“是,请您节哀。”

    随即后退两步,起身挥挥手,把守在门外的其他人有条不紊地带走。

    顺子悲伤地扛着死重的管家,出台阶时还被磕绊一下,两位铁甲侍卫从门内向外伸手帮忙扶住。

    马车正在门前等着,前面皮肉乌亮的骏马不耐烦地一抖马尾,尾发松松垮垮地垂落下来。

    最后一位侍卫离开时,顺势低眉弯腰把暖屋的木门合上,似乎听到了什么人说话的声音紧跟着落下,被锁在了门内。

    “哈,”燕扶楹望着缝隙渐渐消失,无奈苦笑一声,“我以什么身份为他节哀呢。”

    尾音缥缈浮沉在空中,说者无意,却又萦绕在听者的心头久久不散。

    侍卫即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