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生人 “拿下他们。”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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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燕扶楹出门时便天就阴沉不定的模样,这下天气更是阴暗灰蒙。www.yingboge.com
灰云层层压在一起,翻滚着露出另一片被压着的乌云,把天空遮得密不透风,蒙得人也跟着被堵住了体内肺腑,喘息不上来。
哪里还能看见什么天色,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时间,更别提有极大可能会下雨。
外公果不其然已经喝醉了,醉醺醺地趴在暖屋里酣然大睡,深灰色衣袖角堆叠在他的头侧,甚至被倒下的酒杯打湿了,一半黑一半灰。
周青岱不贪杯,意识自然更加清醒些,勉强撑着圆滚滚的肚子起身,送燕扶楹出门回家,出屋时似有所感,还不忘忧心地望了望天空。
他手一伸,急忙拉住了抬脚就要溜走的燕扶楹,“你别走哈,我给你拿把伞。”
言罢,恐怕也知道她的德行,飞速转身进屋给燕扶楹拿伞。
可还是快不过她,燕扶楹在他转身的下一秒就嫌麻烦,嘴一撇,脚底生风直接扭头就跑。
动作之丝滑,神色之自然,像是提前在脑子中排练了上千遍,就差“东风”上门给她一个表演的机会。
这不,东风一来,人就脚底抹油,滑溜溜地蹿出去二里地。
但凡她犹豫半分,那都是对饭桌上密密麻麻如山黑历史的不尊重。
如此一来,等周青岱回来时已经迟了。
他甚至已经贴心地撑开了伞,手里拿着伞柄,到了门口,却只见空荡荡的大门敞开,而门外百姓往来匆匆,着急回家收衣服。
哪里还见得什么人影?
“这孩子……”
周青岱惆怅捂眼,搓了一把脸,本欲回屋,却走不动了,踉跄停在原地半晌。
明显是迟来的酒意上头。
他昏昏沉沉地撑着伞进屋,走到中间还被不够宽敞的过道卡住,伞骨嗤啦一声膈着砖墙,任他怎么拉都过不去。
周青岱后退两步,在往前走又卡住了,反复几次也没办法,只能纳闷地嘀咕了一句,“谁拽住我了?”
幸好有前院药铺打下手的伙计进来收拾残羹冷炙,身着水巾围裙,两手稳稳端着盘子和脏碗出去时,恰巧看见这一幕。
他“哎呦”了一声,急忙蹲下把手上的活放一边,瓷盘稀里哗啦响间,把两手往身上一擦,抹掉秽物,两脚像是熟练妇人织布用的梭子般急忙穿行交错。
伙计冲过去,将周青岱的大手掰开,一手握住伞柄,一手握住上方。
两手同时一用力,“啪”地把油纸伞合上,再次放回周青岱的手心。
周青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疑惑地“嗯”了一声,往前再走两步倏然就不卡了。
他快快乐乐地颠了下手里的伞,又快快乐乐地沿着原路继续走。
伙计细心,已然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猜测周青岱喝醉了,在他身后站着拧着眉观察了片刻,最后谨慎确定他是走错了道。
他还不忘把周青岱拽着衣角捞回来重新走,让他身体往右转,向右走回到暖屋内,给记性不好的老人家换个正确方向。
毕竟沿着周青岱原来走的方向,那里是后院水池。
深冬时节老人本就体寒多病,万一“咕噜咕噜”着沉下去了就不好说了。
伙计望着周青岱远去的身影满意地点点头,弯腰拾起放下的碗盘勺筷,哼着歌向厨房走去。
嗯,这下方向就对了。
再不济也只会撞到墙,不会咕噜咕噜沉塘。
燕扶楹的身手还是不够快,方走到一半,就被下雨的老天制裁了,刚换洗的衣服表面淋湿了一层。
红螺一把把她薅进暖屋,絮絮叨叨地给她上了碗驱寒姜汤,拿干巾帕在火炉边擦着发梢的雨水,催促着让她趁热喝了暖身子,省得寒气入体。
燕扶楹乐得清闲,把已经吸水变成深色的浅色披袄伸手解开取下,又顺手递给红螺去晒干,自己则思考着要不要学些什么身法。
不至于搞什么潜入皇宫偷香窃玉,至少能跑快躲雨。
她边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能性,边端起温热的姜汤茶碗,送到自己嘴边。
辛辣混杂着甜香扑鼻而来,热气腾腾地熏在脸上,给她冰冷的脸颊也上了一层温度和水汽,暖洋洋的。
可这一切毕竟是糖衣炮弹,脱去那层薄薄的甜,独属于姜的那种刺激在舌尖上宛若放了串鞭炮,噼里啪啦倏然炸裂开来,触及每一寸舌头上的感觉。
燕扶楹的脸痛苦皱了起来,含在嘴里半天,好不容易才麻痹了自己的舌头,最后做了心里安慰,这才一咬牙,喉咙微动,姜汤顺着食管滑落下去。
不只是略显灼热的温度,还有辛辣的味道,在它所过之处分外明显,她甚至还能指出刚才是顺着那个地方走到了胃里。
燕扶楹想起了被她故意灌了无糖姜茶的孟如玺,默默放下茶碗,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