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出殡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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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如此态度,抬脚便要离开。可刚走两步,便觉出袍角被人扯住了。
谢时聿停住脚步,低头看向她:“你想做什么?”
“三叔深夜出来散心么?”
谢时聿:“与你无关。”
“我做错了什么吗?”
程知蕴仰着脸,直直对上他的目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为何三叔初见还曾关照我,现在却连与我多说句话都不愿?”
谢时聿神色冷淡,不置一词。
程知蕴看着他这油盐不进的模样实在碍眼,她紧紧攥着手中那点袍角,低下头蓦地笑了一笑,不再纠缠方才的问题,自言自语似的开口道:“这几日,我总在想,自己是不是嫁错了人。谢璟承怎么也算不得良配。”
谢时聿没反驳,低低“嗯”了一声,陈述事实一般:“程御史应当为你寻个人品贵重,门当户对的。”
程知蕴说:“可我想嫁到谢家。”
她轻叹口气,似真似假道:“谢三爷没有娶亲的打算,为了能常常见到你,我只能嫁给谢璟承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谢时聿面上的平静出现了裂痕,他皱着眉,冷声发问。
程知蕴眨了眨眼,将话挑白:“三叔不就是因为觉察到我的心思,才对我如此冷淡么?”
“我同你说过,你已是谢家人,不必担忧日后。”
更不必想这些乌七八糟的法子。
程知蕴动了动僵硬的腿,站起来,挡在他身前,手中掐着截草杆,使性子似的拧道:“可我还想过得好,过得顺心如意……”
谢时聿打断她:“没人能事事顺心。”
“也是,”程知蕴哼笑一声,轻轻点了下头:“三叔在谢家都不能过得顺心如意,我还奢求什么?”
谢时聿听她越说越过,没什么表情的截断了对话:“今日,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三叔不信我么?我想过得顺心如意是真,心悦您也是真。”程知蕴偏头看向他,声音压的极轻:“我在登高楼看过一首词,看过就没有再忘,那诗,落笔是鹤辞。”
谢家三爷,字鹤辞。
“平阳公主生辰宴,你与皇上……当时还是誉王,在角亭手谈,我从角亭旁的石桥路过。那架石桥,五丈长,但我足足走了四十六步。”
她上前半步,离眼前人更近:“那时候,我就对三叔一见钟情了。”
夜风轻拂,谢时聿嗅出程知蕴身上的味道,玉兰花的幽香,并不浓郁。
她颈侧那粒红痣又落入他眼底,艳红似朱砂,缀在少女白皙莹润的皮肤上。
“满口胡言。”
他掀眼,看着程知蕴的眼睛,半分动容也无。
“三叔要怎样才能信我呢?”
程知蕴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谢时聿无言。
程知蕴抬起脚尖,戳了戳被谢时聿踩过那丛野花,慢吞吞地,意有所指道:“三叔未免太不怜香惜玉了,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懂。”
她眼里蓄满了泪,在月光映照下一荡一荡,却没有落下。
方才还紧追不舍的态度骤然转变,孩子一样的较劲:“你不喜欢我,这样对我,那我也不要喜欢你了。”
说完,她仰起脸儿,从谢时聿身边擦过,没有分他半个眼神。
程知蕴演得投入,一马当先昂首阔步,全然忘了麦田里还有对野鸳鸯。
那俩人将将办完事,尚未穿戴整齐,男子手中还攥着裤腰带。
女子见有人来,吓得轻呼一声,连忙往男子身后藏,待她缓了缓神定睛看去,见来的是一男一女,目光顿时变得暗昧起来。
她还拍拍男人的肩,示意他也往这儿看。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想也知道,他们是被当成了同样来寻欢的……
程知蕴耳朵倏然间红透,她步子一停,没脸再往前,站在原地可怜巴巴的等谢时聿走过来。
“三叔……”
她顾不上脸面骨气,伸手轻轻扯住了谢时聿的衣角。
谢时聿迟疑一下,目光扫过不远处衣衫不整的二人,明白了眼前的情形。
他淡声道:“跟上。”
程知蕴于是别过脸,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两人体型有差,她整个人几乎都拢进了谢时聿的身影里,被挡得严严实实。
程知蕴忽然想起,方才那女子往男子身后躲藏的动作,与她现在一般无二。
脸红的几欲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