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新丧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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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可谓元凶之一。

    谢老夫人自来偏宠长子,大爷离世后,她对谢璟承这个孙儿自然极尽溺爱,惯得谢璟承无法无天。满国公府,恐怕也只有谢三爷镇得住,奈何他公干在身,今夜不在府里,他若在,谢璟承也不敢这般胡来。

    果然,李太医为难的摇了摇头:“药石无医,大罗金仙来怕也无用,至多能撑到三更。”

    谢老夫人听见这话,踉跄着后退两步,重重坐到椅子上,随即,目光如箭一般射向月荷。

    “贱蹄子,我还道你是个规矩的,没成想你平日缠着世子还嫌不够,大婚之夜也引得世子胡闹,还不声不响做出此等荒唐事!”

    月荷整个人都在发抖,她不住地摇头,眼泪也唰地涌出来:“奴婢没有,奴婢不敢!是世子爷他说要、要夜御二女。”说到后头,她声音低了下去,含着眼泪看向程知蕴:“奴婢劝过世子爷了……”

    “胡言乱语!”谢老夫人一手重重拍在桌上,厉声喝道:“来人,将她拖下去先关起来。”

    她顺手操起案边的茶盏,朝月荷掷去:“世子若是熬不过三更,你就先去阎罗殿给他探路。”

    月荷不敢躲闪,任由茶盏砸在她额角,禁不住低呼出声。

    这时,门外候着的婆子也进了屋,从身后拽住月荷的两条胳膊,硬生生的将人往外拉,仿佛拖的不是活人,而是个不值钱的物件儿。

    月荷顾不上疼,泪眼婆娑的求饶:“老太太,奴婢真的没有,饶了奴婢罢!”

    那婆子却不管她说什么,强行将她嘴捂上拖拽出去。

    下人将李太医带去偏院稍歇,顺手关上了门。

    门一关,杨氏便上前两步扑倒在塌沿,握着儿子的手埋头痛哭。程知韫被她猛然的力道带得脚下踉跄,索性也委坐在地,微垂着脸,假模假式的掉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这种时候,她说什么都是错,不如安安静静当个哑巴,少引人注意也好。

    不过,大约是因为月荷方才说的话太惊世骇俗,谢老夫人不禁睨了程知蕴一眼。

    她双眼里布满了血丝,吐口浊气,低声道:“好孩子,今日之事,是我们谢家对不住你。但你安心,不论子直他……不论如何,你都是谢家的长房孙媳,谢家不会亏待你。”

    “老夫人,我省得。”

    程知蕴抬手拭去眼角泪痕,低声应下,并未多言。

    谢家所谓的不亏待,她听听便算了。

    程知蕴陪杨氏在东院熬了半宿,三更的梆子声还未响起,谢璟承便嘴唇青紫、没了气息。

    李太医给他把了最后一次脉,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屋里屋外一片哭声。

    程知蕴卸掉了沉重繁复的凤冠,只留两只五尾凤钗挽住头发,不至于失仪。虽然神色瞧上去憔悴凄惶,心中却有几分大事落定的安稳感。

    她由着绿意给自己换上白色重孝,眼神平静的看着凌乱的床榻。

    与她而言,这个无比混乱的夜晚,直到众人哭声响起的那一刻,才真正的恢复了宁静。

    下人将谢璟承早已凉透的身体抬到祠堂,老夫人哭得上不来气,直接昏了过去,只剩下一众小辈跟着杨氏守在祠堂。

    程知蕴跟在人群最后头,将一                                                张张熟悉的面孔尽收眼底,每个人都在哭,但其中真伤心的又有几个?

    “嫂…嫂嫂,你别太伤心了。”

    站在程知蕴身边的,是谢璟承的同房庶妹谢晚缇,见她面孔惨白,小声安慰了一句。

    程知蕴梳妆时所施脂粉并不重,赶去东院前又特意净了面,如今白皙似玉的脸上泪痕仍在。她略微颔首,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这样的场合,她知道自己应该哀声痛哭,哭的越起劲越好,哭昏过去也不为过,就像她上一世那样,面对自己新寡的境地、未知的命运。可她早已洞穿命运这噩梦般的诅咒,眼框里只有熬了整夜的酸涩,再挤不出一滴眼泪。

    谢璟承如果活着,她在国公府的境况也未必有多好。

    想到这儿,程知蕴偏头看了一眼堂中的灵柩,神情木然。只是她收回视线时,不期然对上了谢璟思打量的眼神。

    约莫是随了老国公,谢家人模样生得都不错,真要论就起来,谢璟思可比他堂哥谢璟承生得端正,而且儒雅温润,颇有书卷气息。

    程知蕴不敢多看,生怕自己藏不住眼中的恨意,只得重新低下头。

    她竟不知,谢璟思早在这时便对她有了兴趣,比她以为的,要早得多。

    夜色由黛青逐渐转淡,却始终不见日头,不多时,外头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烟雨空濛的好景色,只是无人欣赏。

    程知蕴木然的站在原地,眼神却飘到石阶边的一点青苔上,心思也游离在了这个充斥悲伤压抑气息的祠堂外。

    直到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