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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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去两眼,见她坚决的神情终是抬步,领着那些人一道离开了。

    等一行人彻底远离此地,程素朝绷紧的神经勉强放松下来,掌心已被汗润湿。

    她没什么情绪地抬眼看着裴之彻,本想挤出一个笑容来,可思及那些被处斩的人,怎么都笑不出来。

    程素朝叹了口气,平静道:“那便麻烦掌印送本宫回宫,有劳。”

    半步之距,犹如天堑。

    裴之彻凝着她静静立着良久,才出声:“都依娘娘的。”

    他唤了车夫来,将她扶上马车,同她一道往宫里去。

    路上,裴之彻见她没精打采的模样,心生不虞,强硬地掰过她的脸来,问她:“娘娘没什么想说的?”

    “能有什么可说的?”程素朝没挣开,只将下巴抵在他的手心,无所谓笑了笑。

    裴之彻捏着她的下颚,一字一句地说:“娘娘,奴不喜欢你如今的样子,死气沉沉的。”

    死气沉沉么?

    程素朝吸了口气,慢慢开口:“本宫也不喜掌印大人蔑视人命,满手血腥的样子。”

    “……师微远私印天子玺印,乃大不敬,此刑是陛下默认了的,您要怪奴?”裴之彻觉得心下又燃起那团不大舒坦的火,炙烤着五脏六腑,很不顺心。

    真以为沈砚山便没有杀过人么?凭什么他就是蔑视人命,得她厌恶,沈砚山便是一派清正,教她信任。就连谢煜,也只需要说些软话,便又是她口中乖巧懂事的小煜……

    他手指掐过来的力道有些重,让她下意识皱了皱眉,程素朝缓缓道:“此案分明还没有查出个所以然,要如何断定?师微远只不过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这是沈砚山告诉您的?是替罪羊不错,可那也是他心甘情愿当这替罪羊的。”裴之彻眼神凉凉地笑了笑,“不然那纸陈词,是师微远被囚之时他人代笔写就的吗?他既要替人做掩护,便该有赴死的决心。”

    其实程素朝在见到师明月之时,便知师微远从一开始便将退路打在了自己身上。可是那也无可厚非,他被逼到承担下一切,连妻女的安危都无法保全,又能如何呢。

    她闭了闭眼,缓声道:“那其他人呢?不说那些成年男子,十二岁的稚子什么都不清楚,他做错了什么?”

    “摊上师微远这个父亲,便是他的错。”

    程素朝愣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不是沈砚山未及时赶到,那个三岁的孩子你也要杀?”

    裴之彻视线略过指腹压得有些泛红的肌肤上,松开了手:“那倒不至于,国法规定十岁以下的稚子可特赦,奴还没有到如此赶尽杀绝的地步。只是娘娘,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您不可心软。”

    “心软?哪里会……”她半垂着眼,盯着毯子上的花纹发呆,轻声喃喃,“本宫与大人没什么不同,甚至更不堪些。”

    他的声音沉下来:“……那在娘娘眼底,沈砚山便高风亮节,清清白白了么?他可一点都不比我良善。”

    程素朝搭在腿上的手不由得                                                握紧,脸上扬起笑,毫不客气地道:“这都城还有比掌印手段更狠的人么?”

    话语砸在耳畔,裴之彻沉默良久,漆深的眸子一丝光亮也无。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晃啊晃,一阵微风撩起车帘,他才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字:“娘娘,您对奴可真是残忍。”

    “……不及掌印万分之一。”她看着他,语气极尽冰冷。

    他呼吸缓下来,双眼不再眨动,像是整个人静止一般。

    直到程素朝受不了他的视线,将将移开目光时,裴之彻忽地勾起嘴角,冷笑道:“是嘛……娘娘觉得沈砚山手底下有多少人?他或可能护得自己周全,那师府那些人呢——”

    程素朝霍然抬眼:“你想做什么?”

    “奴不想做什么。”裴之彻语气平静,却让人听起来感到毛骨悚然,“娘娘自从赈灾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杀了程怀明后更是如此,甚至将气撒在奴身上。”

    他缓了口气,接着说:“奴只是想找些人出口气。”

    程素朝觉着他这借口太荒谬,可裴之彻的语气听来稀松平常,这些本就是他会做出的事,随性而为,无所顾忌。

    从她认识他开始,他就是这样的人。

    和她是截然不同两个世界的人。

    她细声吐出口气,垂在衣袖中的手指绞在一起,慢慢道:“我没将气撒在你身上过……”

    裴之彻终于将困惑自己这将近一个月的郁闷问出口:“那为何整整一个月了,娘娘连一句话都懒得搭理奴?这不是置气,莫不是在逗弄奴?”

    有吗?

    好像是有的。她疲于这些人与事,窝在卧房,连小煜的请安都打发了。

    程素朝低下头,轻声喃喃:“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