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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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一声脆响,那声音落在耳畔,差点让她吓得整个人从原地跳起来。
程素朝哆嗦着回过身去看,说着去偏殿取什么东西的人两手空空,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沈砚山抬眼看了她一眼,视线又落到她手上抓紧的书册,没什么反应,显得格外沉静。
只是寻书而已,为何要合上门来——
她咽了咽唾沫,双眼盯着他的衣襟瞧,甚至不敢去看他此时的眼神。
他进一步,她便挪半步。
短短几息的功夫,愣是让她感到度日如年的煎熬。
程素朝实在摸不准他的想法,直到退无可退那一刻,试探地叫了他一声:“先、先生?”
沈砚山不上朝的时候,便着一袭青衫,衣饰几乎没有,偶尔可能会佩一块玉压着衣袍一侧。
此时此刻亦然,寻常的装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从容不迫地停在她身前,他嗓音淡淡道:“泠月。”
这声入耳,程素朝也不知为何,自己的呼吸一下子便乱了。
她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那双静静凝在她身上的眸子染上些笑意,如涟漪荡开,该是教人如沐春风。
可她却如坠冰窖。
他从前也并非没有这般叫过她。
在朝,她是君,他是臣;可私底下,他是先生,她是学生——唤字而已,并不算逾越礼法。
“怎么盯着我看却不说话?是想问什么?”他语气平常,循循善诱,好似浑然不觉。
可他越是云淡风轻,她便越觉慌神。
有什么从心底挣出来,补全了记忆中那些不算要紧的细节。
沈砚山对她当真只是月余的师徒情谊?从前她觉得他心善人好,是念她一人独身于宫中如履薄冰,心生不忍才多加照顾提点——
可若不是呢?
程府之中,或许是她见他的第一面,却并非也是他……
“这……”程素朝深深吸了口气,紧紧攥着手中的书册,指节用力到发白,意有所指地问,“先生是故意让我发觉的么?”
闻言,他只不紧不慢 地轻叹一声:“被发现了么。”
沈砚山此刻不太对劲。
故意还是无意,她不想深究了。
她只觉自己脑袋里乱糟糟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先离开,无论如何,也不该与他独处。
程素朝将手上的书卷连忙往案上一搁,脸上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只道:“我……本宫忽地想起今日还有事需与陛——裴掌印商谈,便先离开了。这典籍,还是劳烦某位宫人来帮大人。”
说罢,她便绕过沈砚山,往外快步走去,却在触到门板时,被一股巨力猛地拽住,往回拉去。
“有事与裴之彻商议,呵……”
沈砚山眼底无波无澜,可攥紧她手腕的力道不松一分,慢慢同她道:“泠月既然看见了,心底必然有许多困惑,某便在此处,何不问个清楚明白?”
程素朝去掰他的五指,用力挣脱,可他纹丝不动,手腕近乎红了一圈,她抱有最后一丝期望开口:“先生,不——沈大人,本宫该回去了。”
他神情平静地道:“或许泠月不记得了,宁成二年,敬福寺内,那是你我第一次见面。”
“大人请自重!那些事既然不记得,便是不重要,本宫不愿听大人回忆往事,还请先生放开我。”她开口的声音都在抖,已是惊怕万分。
沈砚山恍然未觉,目光依旧锁在她身上,听完她的一番话,眼底划过一丝刺痛。
他五指松了松,却仍旧箍住她的腕子,固执地说下去:“敬福寺后院背靠山坳,常有兽类出没,寺中人便挖了好几处大坑,铺上草叶、毯子,以期抓捕到捣乱的野兽。可那日我不慎掉了进去,是泠月你——”
可她不想继续听下去了,怒声打断:“够了,沈砚山,本宫命你放手!这是不敬!放开!”
他怔愣看了她许久,她眼底的抵触直直刺过来,教人心悸。
沈砚山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低声问她:“所以,泠月是宁愿当做没看见,也不愿以此要求某做些什么?裴之彻不愿做到的,我会做到,你想要的自由,我可以给。”
“我明白,我说得迟了些,你非要委屈求全,留在宫中郁郁寡欢么?”
沈砚山说得模棱两可,可她却在第一时间明白他所说为何。
这一瞬间,她忽地安静下来,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本宫从未觉得现如今有何不好……大人本有光明前途,该造福万民,更无需觉得亏欠于我。”
“光明前途?”沈砚山重复念过一遍,凉凉笑起来。
“可泠月,从头至尾,隽云便是为你而来。”
“自远仲一案,沈氏便有家规,凡子孙后代皆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