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故人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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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于是唤来河间郡守与周边县城官员做确认。汪内正处于极度惶恐之中,自是知无不言、劳心尽力。

    顾怀榆得出了答案,便把他们都打发走,向帝王进言:“皇兄,北巡本意就是为了震慑北方,上谷、涿郡并不是必应之地。如今有被袭击的风险,那自可舍去。”

    他的手移动到了滹沱水岸,狠狠地点了点。

    帝王应允。

    于是帝王带着王爷回到河间郡,在郡守的安排下再次休息了半月有余,等待手下人做各式准备。期间与东都留守的百里泰互相通信几次,收到了百里泰的问候、请罪和请战,帝王一一回应。

    元月是如何处理那些尸骨的,顾逸明后来并没有问。总之她第二天就干干净净地跪在了他的身前,后来就一直站在了他的身旁,仍然很安静。顾逸明不管做了什么,她都很少发表意见;让她做的事,她都沉默地顺从;偶尔有她不想做的事,她就只是跪着,但顾逸明竟然也不生气,只是指派给别人。

    她几乎没什么大的波动,只在一件事——对河间郡守的处理上有些异样,也是这件事让顾怀榆注意到这个婢女的特别。                                                那阵子所有的后续行程已经交代清楚了,帝王开始追究消息走漏的责任。河间郡守汪内,这个本次行动的策划者,早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一遍遍磕头求饶,希望帝王看见他无心之失的份上,不要牵连家里的儿女妻妾。

    帝王却并没有打算杀他,只说要赏他一顿宴席,只不过需要用他家里那位突厥美妾一用。在座者无不心惊肉跳。汪内只是恭敬地跪拜着流泪颤抖,却不敢拒绝。顾怀榆还没来得及求情,正跪在一旁给帝王捶腿的元月闻言,就已经抓住君王的手,朝他摇了摇头。

    帝王眉头蹙起又舒展开来,下意识反手抓了她的手:“怎么,你又认得她?”

    元月仍摇头,说是行动计划里没有提到过郡守,不是他走漏的消息。帝王轻叹一口气,表示自己知晓,不然勾结外邦的罪名,够他九族死个遍。元月的眼睛瞪大了,不解地问道:“那为何要罚?”

    帝王竟然耐心地解释:“……没有尽到一个臣子应尽的本分。如果没有你及时递刀,朕可是会受伤的。”

    元月仍然很不解:“但不是有我吗?陛下您并未受伤。那突厥女子没有参与这次的行动,不应当杀她。”

    帝王揉了揉眉心,觉得说不通,一下子没了兴致,于是放过了汪内。汪内涕泗横流地谢恩告退,据顾怀榆所知,他回去抱着美妾痛哭了近一个时辰,发誓要好好孝敬元月。

    能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以后全家全须全尾的活着,顾怀榆以前从没有见过,因此十分理解他的心情。

    这边郡守一离开,元月就尝试着把手从帝王手里抽出来。但帝王力气很大,一下子没能挣开,也就没再挣扎。她就这样就着这个姿势用空闲的手给君王锤腿。

    帝王见她神色如常,试着把手放开。她又很自然地变成了双手捶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帝王简直要气笑了:“元月!”

    元月老实挪了挪再跪拜:“奴婢在。”

    “你是中原人!中原女子的手能随便给人摸吗?”

    元月答:“那奴婢下次会努力挣开的。”

    帝王咬牙切齿:“你敢挣脱朕就给你剁了。”

    元月这回抬起头看了帝王一眼,轻轻叹气:“诺。”又像是完全没有脾气的模样。

    顾怀榆在一旁面上不显,心里却感到十分新奇。帝王喜爱美人如喜爱金银之物,好看的便留着看看,一旦这物件让他不满了便可以当场砸了。就算是美人盛宠,翻脸也不过转瞬间,从未有过这样的状态。于是他悄悄再去查了元月的底细。

    但无论怎么查,元月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承徽七年怡成公主和亲,先帝在宫中挑选随侍,她作为宫女被选中陪同。此后一去二十一年,再未踏上过故土。无论顾怀榆怎么想,都想不出帝王与她能有什么关系。

    他索性不想了,命人时刻把她盯着,避免她与突厥有联系。只要不是突厥派来同时使用苦肉计和美人计的细作,能有个人能够规劝住帝王,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他在写给顾念梓的家书里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