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花烛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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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默了很久,直到眼中涩意按下,喉头哽咽退去,脑子依旧一片混沌,想立刻返回鹤华堂将她拖出秦府,又想狠狠摇她的肩质问一番。

    可质问什么呢?她最开始就骗了他不是吗?徐雅栀这个名字不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吗?

    最后一夜,判决的圣旨已下,秦家彻底倒台,屋外奴仆四散奔逃,他打通了关系,本想送她逃出去,却不想她竟图穷匕见。

    他挚爱的妻子将他按倒地上,用他送去防身的匕首插进他的咽喉,素来平和温婉的面容上是如释负重的微笑,逆着光,他听见妻子轻轻道:

    “抱歉一直骗了你,其实我叫,白梅客。”

    她一直都在骗他,是他傻,是他没脑子,是他犯贱。

    秦鹤邻靠着椅背缓缓弯了脊梁,他不是情绪外放的人,此刻心中再崩溃,也不过闭眼,一点一点颤抖着将苦痛吞咽下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若不是掌心被他过分用力掐出几道流血的伤口,只怕旁人看了要以为他只是睡去了。

    片刻后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月光透进窗落在地上的白梅影子,秦鹤邻不由晃了晃神。

    白梅……客?

    她说她叫白梅客?

    秦鹤邻心下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                                                渐渐浮现,他迅速坐起来略略修整了一下,声音嘶哑地唤六五进来。

    六五进来看到地上未干的鲜血吓了一跳,又见公子一脸狼狈如败犬,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秦鹤邻却只平静吩咐他端来净面的水,待一切妥当后看向六五:“你去一趟翰林院,明早前不必回来。”

    “可明早奴才还要服侍您给老爷请安呢。”六五说完反应过来,少爷是想将他支出去,不然若见了老爷说不定要挨一顿板子。

    世子虽寡言,但心肠是比谁都软的。

    六五如松了口气,走到院外时才后知后觉,公子今晚是真不打算去见少奶奶了。

    秦鹤邻坐在书案后,从椅子下的密格里取出张特制的函纸写了封信,书毕,遣暗卫将密信送出。

    他不认为单凭徐雅栀,不,白梅客一人就能做成这些事,幕后一定有更深的隐秘在。

    而他们既然敢用徐家的身份将人送进来,便是自信他从徐家查不出什么。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有了新的线索,一条他们没有防备的,真实的线索。

    ——白梅客。

    秦鹤邻望向窗外,梅影依旧,婆娑妖娆,好像在邀请他踏入漆黑的夜。

    在查明真相之前,他还需要安抚好白梅客,以免打草惊蛇——

    道理他都懂,可今夜,他真的不敢去面对她。

    就让他躲起来吧,就一晚。

    秦鹤邻身心俱疲,白梅客也睡的不安稳,秦家家大业大,枕褟做的精细舒服,只是她梦魇是老毛病了,再好的床榻也治不了。

    这次的梦不一样,同样是火光,烧的却是一间她未见过的宅子,倒塌的房梁之后有个人影看不真切,却向她投来怨恨委屈的眼神。

    白梅客觉得熟悉,又想不起来是谁。

    罗浮已备下热水,身后跟着两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小丫头,看着她的眼神藏不住好奇和打量。

    白梅客无意应付,三言两语打发了她们,只留罗浮一人伺候梳妆。

    小丫头乐得清闲,谁不知道这位新来的少奶奶惹得他家少爷不快,成婚第一夜便分房而居,家室又不高,都等着看她待会给老爷敬茶时的笑话呢。

    白梅客没将她们背地里的风言风语放在心上,比起这些她更在乎昨夜秦鹤邻那边的动静。

    “那边有什么异样吗?”白梅客轻轻揉着眉心。

    “昨夜秦世子去了数典阁,一个人在里头待了一会儿,又叫六五进去,片刻后六五便出了府往翰林院去了。”

    “翰林院?”白梅客思量片刻,了然道,“到现在都没回来吧?”

    “您怎么知道?”罗浮惊讶之余,也有些担心,“这主仆二人会不会有什么计划?要不要去查探一番?”

    “不必,那小侍从只是去逃难罢了。”白梅客漱了口,从呈上来的妆盘里挑了对银嵌珊瑚松石耳环戴上,想起昨夜匆忙离开那人。

    他倒是心善,还想着自己的奴才,可他宁愿让六五夜半出门,也不愿和她安安分分地走完成婚仪式,当真如此厌她?

    她皱皱眉,不清明的脑子越发疼,想了想,又问道:“你没问出数典阁里的事吗?”

    罗浮妆点完毕,正帮她细细整理腰间的褶皱,闻言皮笑肉不笑道:“问出来了,奴婢故意不告诉您的。”

    白梅客没睡好心情不佳,闻言瞥她一眼:“大清早的谁惹到你了?说话这么刺。”

    罗浮不吭声,白梅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