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龟符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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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霓裳歌》 

    杜筠将过去之事抹去细节,与他大致说了:“我父亲被人污蔑落了罪,家破人亡,那时阿起救了我。可后来他父亲也同样遭了污名被贬,困死在了那流放之地。你看,他如今依旧被人盯着。我同他一道,不是为了成为彼此的拖累的。”

    达拉布的脸色有些复杂,他几乎是想也没想:“既已如此,更该洒脱。”

    “我放不下。我夜里总是梦到父亲与大姊姊,一家人好好的日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何况,我还有一个姊姊不知所踪,不知她如今如何了,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一次。”

    达拉布难得安静,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棕绿色的眸子便似那西域的琥珀一般温润明亮:“所以你就把所有东西都背负在自己身上吗。杜挽娘,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为何要想那许多?”

    杜筠乐了:“你这话说得老成,似乎是比我年长许多的样子。我瞧着也并没有呀。”

    达拉布一脸的孺子不可教也:“可我没有你那么拧巴。我若是喜欢了谁我便要告诉她。你说的那些,在我看来不过是借口罢了。”

    杜筠也不恼。这富商家的孩子没有遇到过这些难处,自然也不会明白的。

    她从前在家偸酒攀梁的时候也不曾想过,有一日要像今日这样一步三思。

    她依旧细细说与他听:“达拉布,盯着他的人或许有很多,而我的身份见不得光。杨云起若是没有那个意思,往后我们二人关系尴尬。他若是有,也改变不了什么。我犯不上冒这个险。固有遗憾,好好活下去,找出真相,对我来说,比与不与他在一起要紧得多。”

    ****

    她一看便知,这些话并没有能够说服达拉布。但这不要紧,只要他别去管那闲事便好,她言尽于此,岔开话题。

    若如达拉布所说,他家在西域虽不是权势滔天,应当也如鱼得水,在粟特与大食之间都颇有人脉。那龟符既然已在西域出现,不如问问达拉布,她将符递给他:“你可曾见过这个?”

    达拉布将它拿过去颠来倒去地看了:“这是什么鬼东西?长得还挺别致。”

    杜筠将她父亲之事隐去,只说:“先前在崤函道被追杀后,我与冯绍回去收拾残局,在那些贼人身上发现的,看着像是身份符。毕竟你一路从西域而来见多识广,就碰碰运气,不知便罢了。”

    达拉布如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比起这个,我若是你,便怀疑那镖物究竟是什么,值得他们派人这么追着不放。"

    杜筠沉吟了一下,那镖物确实从一开始便十分可疑。若是能打开看看是什么,或许就能发现个中缘由。

    可毕竟是镖队此行的镖物,依杨云起的脾气,多半是不肯的。镖局的信誉,杨云起看的极重:“去问问杨镖头吧,说不定他们已知道了呢。”

    两人于是推门进去问了。果不其然,杨云起想都没想便拒绝:“这是答应了客人的,收了镖费,拿钱办事,岂有打开别人货物的道理。”

    达拉布白眼都快要翻上了天:“你们俩可真是天造地设,一个比一个理想。”杜筠一听他话头不对,赶紧便要打断他的话:“你搁那里胡说八道什么。这事自然还是杨镖头说了算。”

    达拉布扭头便要走,却看见门边放着那只小皮箱。他想也不想,便将那锁扣生生掰了下来。杜筠一时间来不及阻止,杨云起见此情形已是生了气,也顾不上伤势,从床上坐了起来,杜筠见他那样哪里还管得了箱子,立刻便去扶他。

    哪知达拉布“嚯”的一声:“这都是什么?”

    那皮箱中,竟都是些不值钱的石头。

    杨云起颇为无奈的看着达拉布:“谁让你开的。”

    打一开始,这些人就没想着要镖局押什么货,而是要他的命,他心中如何不知。

    如今开了锁,待到交货的时候,再要装傻便更难了。他心中虽有些猜测,却拿不准究竟是何人,想来心烦,连带着也没给达拉布什么好脸色。

    达拉布见他并不领情,冷哼一声:“不识好歹。”拂袖而去。

    ****

    冯绍与阿言带着医师回来。那医师看过,说镖头既然醒来了,那便过了凶险的时候。养上十天半个月,也就大致好了。众人放下心来。杜筠特意叮嘱冯绍:“回程的路上多备些人手,虽说我们已沿途布置,但对方恐怕也并不会罢休。”

    正要离去,杨云起却叫住了杜筠。

    经过刚才那一下,她有些心虚,坐在那里,想着要如何应对。

    杨云起却开口问道:“你们这一路上过来,是否也遭了追杀?”

    杜筠点头,将潼关之事与他说了,又将那在崤函道雪地间捡到的符递与他看。

    杨云起见此,并不惊讶:“你已经知道了。那日我从那胡姬手中顺下那符时只是顺手,没想到,这东西还有些来头。”

    他说罢,让她去将他的荷包取来。杜筠去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