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姑娘一阵强词夺理的数落，季蔚然勾着唇，好整以暇地说道，“早预料到妳会想我，才特地安排这一切，妳见过比我更有诚意的被告白者？”

    容懿被这厚脸皮的强盗逻辑震慑了，忍不住开口批评:“强词夺理。”

    回应她的是一个轻吻。

    “你无赖。”容懿一巴掌拍他胳膊上，也没能阻挡他把无赖变成动词。

    “嗯，我无赖。”季蔚然继续偷袭她的唇，示范如何无赖得变本加厉。

    “唔......流氓！”她气急败坏的从衣摆拎出某人不怀好意的手，却被抓着手腕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季蔚然欣然接受这个指控，耍起流氓完全没包袱，甚至打算追求登峰造极，蛮横霸道的吻亲昵热烈，直到失控边缘才骤然放开她，两人都有些狼狈，衣衫凌乱，气喘吁吁。

    “真不是时候。”季蔚然抵着她的额头，意犹未尽地轻抚她微肿的唇，“先欠着，晚点继续。”

    容懿晕乎乎的没回过神，只能顺着字面上的意思茫然发问，“晚点？那现在呢？”

    季蔚然一顿，深深觉得不能细聊，果断拉着她往外走，“别急，晚上有的是时间，先带妳去个地方。”

    一直到电梯门关了又打开，容懿才猛然醒悟，后知后觉的抗辩，“我才没有急呢！”

    “嗯，是我急。”季蔚然微微颔首，“急得不得了。”嘴上说得着急，步伐却慵懒得像只巡视领地的狮子，伦琴射线般的眸光毫不收敛，看得容懿几乎以为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存在。

    路克百无聊赖的靠在电梯门边，还以为昏君会放他鸽子，没想到还没天荒地老，人就出现了。最令人发指的是老大明明心情好得要放鞭炮，还装得一副刚签完双边贸易协定的正经样，让人看得牙疼。

    “老大，车子准备好了。”他闲得发慌，想跟上去充当驾驶员，略尽绵薄之力，顺道凑凑热闹，然而季蔚然侧身一捞，从他手里取过钥匙，无视路克一脸“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的悲愤，淡淡地说道，“想干嘛干嘛去，不用跟着。”

    路克嗷呜一声，眼巴巴地卖萌装可怜，“人生地不熟我怕怕。”行行好带上他呗。

    “哦？”季蔚然冷眼一扫，薄唇轻启，“地不熟？”

    他看了看表，路克被这动作吓得一蹦三尺高，举手行了个军礼，“老大再见不送！”就飞也似的溜走，深怕慢走一步，就得延着伦敦跑马拉松认路。

    “小兔崽子。”季蔚然哼了声，牵着容懿坐进门口的黑色保时捷，引擎特有的声音标签，不由得勾起她惨痛的圣诞节回忆，想起他开车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儿，空荡荡的胃就有点翻江倒海。

    容懿拉着安全带迟迟不肯扣上，面有难色的提议，“季总，你知道在伦敦开车是一种大无畏的行为吗？停车费贵就算了，还收塞车费，一般人都选择打车或者搭地铁，要不我带你体验一下平民的移动方式？”

    “好主意，但我不是一般人。”季蔚然慢悠悠地倾身帮她扣好安全带，不怀好意的调侃，“怎么？不想坐我的车？那小子的车就肯坐？”

    说到记仇，他绝对有信心称霸英伦海峡。

    容懿一噎，迅速转移话题，当起奉公守法的好市民，认真地给他行前教育，“伦敦市区限速20英里，你知道在英国超速行驶，是按照周薪倍数罚款的吧？”

    乖乖，以季蔚然赚钱的能力，只要英国警察有本事开他罚单，国库肯定盆满钵满。

    “现在知道也不晚。”季蔚然微微一笑，打开车上导航，示意她输入地址，“妳来吧。”

    “不知道路你就瞎开。”容懿拿他没辙，没好气的凑过去，“季总想去哪儿呀？”

    季蔚然右手扶着方向盘，轻轻将左手放在她肩上，幽邃黑眸沉静且柔和，“妳母亲的墓园。”

    脱离伦敦市区的塞车潮，越往北走，车流明显减少，很少有人会在跨年前夕，大老远的跑到墓园观光。

    位于伦敦北边的高门墓园，距离市中心大约30分钟车程，是英国历史最悠久的墓园之一。

    冬天草木凋零，园子里竖立着型态迥异的天使石像、墓碑雕塑，气氛恬静，萧索中带着宁静的美感。

    容懿异常的安静，季蔚然牵着她走过长长的小径，偶尔踩过枯叶树枝发出沙沙声响，浮躁不安的心情也跟着慢慢沉淀。

    史东家的墓地位于小径的尽头，平常有人会来定期打理，维多莉亚式的墓碑旁种满香草植物，碑上的文字大多有点模糊，只有一行小字还算清晰。

    “love of my life. angela stone......”此生挚爱，安琪拉史东长眠于此。

    季蔚然把事先准备好的鲜花递给容懿，她默默将花束立在墓碑前，闭上了眼睛。

    无论她如何努力的回想，妈妈的脸孔始终隐在一团浓雾背后，模糊而且遥远。时间过得越久，记忆就越稀薄，到最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