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一愣，继而苦笑道：“人命都快没了，实在没什么心情关心车，要是把它开回来了，或许会被烧掉，没有被我亲眼看见失去它的过程或许还能给我一些慰藉。”

    齐千沅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安丽一直目视前方，也没有开启话题的打算，无言的沉默一直进行到医院门口，经理道了声谢，扶着伤者走进人满为患的医院。

    安丽和齐千沅没有跟进去，里面太乱了，他们进去也只是增加拥挤人数，帮不了什么忙。

    两人走到医院的后墙，沿着绿化带站在那里，安丽又点燃了一支烟，疑问混着烟雾被吐出来，“是你干的吗？”

    齐千沅答道：“不是。”

    安丽并没有相信这句话，她将烟取下，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烟灰，低头避开齐千沅的眼睛，“我知道你的身份，你跟着我来，是为了灭口吗？”

    齐千沅眉角一扬，见安丽猛地抬头，下定决心似地，直直地对上了他的眼睛，“动手吧，我没有把遇见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你灭我一个人的口就行了。”

    “我其实……”

    他话还没说完，安丽就打断道：“只是临死前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真的要毁掉养成区吗？”

    她的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拢上泪光，“为什么要毁掉养成区？”

    齐千沅没说话，他看着安丽，突然深深叹了口气，甫一抬手，安丽下意识闭紧眼睛，但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低沉的话语响在耳边，“你面对死亡丝毫不反抗吗？”

    安丽蓦然睁眼，见齐千沅压根没有动手，愣了愣，说道：“我们只是你们随意招来的工具，跟一个毫不起眼的数据一样不重要，反抗有什么用……打得过你吗？”

    最后一句话真是暴露真实本质，齐千沅忍不住笑了，对着安丽晃了晃他的手环，“你没看见经验环吗？”

    “一个经验环能说明什么。”安丽不以为然，“可能是想骗玩家，隐藏你的真实属性罢了。比如林生，他肯定以为你是玩家。”

    齐千沅微微愣住，然后垂下手，袖口将手环严严实实盖住。

    “一开始确实是造假……”齐千沅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继续道：“后来就成真的了，我现在是玩家，不是什么系统。”

    一句轻飘飘的话包含了爆炸性的消息，安丽瞪大眼睛，好半天才消化完，战战兢兢地问：“所以……系统陨落了，世界要崩坍？！”

    齐千沅：“……”

    他眉角忍不住一抽，发现自己很难直接跟上安丽的脑回路，只能放缓语气解释道：“系统的构成很复杂，我不会说。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表明系统攻击养成区的事情不是我干的。”

    “哦……”安丽呆了两秒，“那我误会你了。”

    “嗯，所以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当做误会我的补偿。”齐千沅流利地说完。

    安丽后知后觉过来，齐千沅特意来找她单独谈话就是为了这个。她问道：“我能做什么？”

    ……

    林生目送白色出租车离开之后，打算先进酒店里看看情况。

    白杞在这时不声不响地站过来，声音压低：“我有话和你说。”

    林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两人走到较为空旷的地方，白杞半点没有藏着掖着，指着林生手腕上的银环道：“你的经验环好像出问题了。”

    “什么？”林生眉角一跳，抬起手察看经验环，却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是现在。”白杞还是盯着他，“我说的是之前，你拿那个拐杖的时候，经验环闪了一下红点。”

    “红点？”

    林生脑子里瞬间冒出他在“猫的天堂”里面，看见玩家的手环闪过红点的事情。

    话说回来，白杞的经验环也闪过一次红点，不过看他现在的表情，估计不知道自己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闪红点代表什么？

    经验环不比别的，林生不相信它的变化毫无意义。

    白杞见林生手指无意识地去拨弄经验环，眼神空茫，像在想什么东西，认为对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耸了耸肩，转身就要走。

    “等等。”林生叫住他，“在前关卡里面我忘说了，你的手环也闪过红点，在你被玩家围攻的时候。”

    白杞的脸上显出茫然，他用手指着自己，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我吗？”

    林生点点头，“其实这个现象不止我们两人，还有……”

    “啊！！！！”

    “快跑！”

    尖叫声突然响起，林生瞳孔一缩，拔腿往那处跑去。

    白杞左右看了看，皱着眉也跟了上去。

    其实不用跑过去林生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南街的那群怪物攻来了。

    现在的养成区散沙一盘，人人自危，外关卡的东西将局面搅得更乱，人群尖叫着往四周奔逃，泥浆兴奋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