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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上齐后，沈嘉言就盯着黄瓜肉片汤喝，没办法，他冷。

    脑门上像被火烤，可是身体内里又冰冰凉的。

    偏偏方姨还一直拉着他说话。

    “向荣这些年，心里可一直惦记着你呢。你给他那几封……”

    “方姨！”陆向荣放下碗筷打断她。

    方姨笑呵呵的，“娶都娶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行行，我吃饭。”

    沈嘉言神智已经不太清醒，这话更是听的云里雾里的。

    “你们蜜月，准备去哪玩呢？”方姨问。

    陆向荣给她添饭，看也不看沈嘉言，“公司忙，没时间，再说吧。”

    “哪能这样啊，听姨的，带沈乐出去玩玩，你们年轻人，都兴什么蜜月旅行，姨那里还有杂志呢，你找不到想去的地方，把书带回家看看。人家沈乐年纪轻轻嫁给你，图什么，还不是图你对他好，听见没有别给我盛了！”

    方姨把碗抢回来，盯着陆向荣看。

    陆向荣又把眼神给了沈嘉言，“问你呢，你想去吗。”

    沈嘉言不知道该听谁的，他咬着筷子道，“我……我想去吗？”

    “是啊，你想去吗？”陆向荣在底下踢了他一脚。

    沈嘉言立刻就懂了，“姨，陆……向荣他公司太忙了，等过段时间吧。”

    方姨挺遗憾的，“那，行吧，忙完了再去玩也挺好的，可以敞开了玩。”

    吃完了饭方姨非要回去拿杂志给陆向荣。

    “沈乐就别去了，在这儿等着他回来吧，我们那里路不好走。”

    既然是陪着陆向荣来的，哪有演到一半就散伙的。

    沈嘉言撑着饭桌站起来，“没事，姨。一起去吧。”

    三人一前一后沿着道路慢慢往回走，沈嘉言的眼神越来越飘。

    前头的人和他说话他只能用嗯嗯来回答了。

    再一次进入弄堂，黑压压的感觉又来了，沈嘉言的心口像被压了块大石头，他闷的喘不过气。

    他扶着纸壳一晃一晃的，陆向荣转头看他，“你怎么了？”

    “没事。”沈嘉言摇头，“你进去拿吧，我就不去了。”

    陆向荣闻言转身走了进去。

    方姨把放在储物柜最上面的杂志拿下来，她拿袖子又仔细擦了擦封面才递给陆向荣。

    “这上面，风景都老美了，姨觉得可以。你等了人家这么多年，小乐也是个踏实的，我看的出来，这孩子老实的。你要好好对人家。”

    陆向荣接过杂志，眼眶也热了，“嗯，姨，我听见了。”

    “那行，你和小乐回去休息去吧，昨天忙了一天，补补瞌睡去。”方姨推他。

    陆向荣欲言又止，“方姨，你真的不考虑……”

    “诶，打住。”

    “我在这儿住的挺好的，这几十年都过来了，你就别难为我了。何况你现在又娶了沈乐，我一个老婆子怎么跟你们住一起。我根儿在这儿了，离不了。别再说了。”

    陆向荣叹气，“我就是想给你养老。当初要是没你，我早死大街上了。”

    “那你就好好去过日子去。你对沈乐好就是对得起我。人那，要朝前看。”方姨再一次推他。

    陆向荣这些年一直想把方姨接回家住，可方姨没有一次松口同意，罢了，再等几年吧。

    “那我走了，改天再来看您。”陆向荣道。

    方姨朝他挥手，“哎，去吧。”

    陆向荣走出来，刚还在废纸壳那儿站着的人已经不见了。

    “呵。”陆向荣冷笑，装累了吧，这就等不及走了。

    他从方姨那儿出来时原本脸上还带上笑，好像因为他知道门口有人在等他。

    脸上的笑容在没看见沈嘉言后瞬间阴冷下来。

    是啊，你对一个骗子报什么希望。

    陆向荣沉着脸大步朝弄堂口走去，走到一半冷不丁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一个趔趄朝前，稳住身形后转头看，霎时惊慌不已。

    他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慌乱，“沈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