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第八十四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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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受你指使,因而危及你的性命,所以待时机成熟后遣人除掉韩悟,不曾想幼黎会那样偏执,命杀手杀韩悟惊扰你的车驾。”

    骆苕脑子“轰”地瞬间混乱,未料韩悟之死和惊扰车驾的缘由会是如此不堪,心中一滞:“你为何对韩悟的行径如此清楚?”

    白言霈坦言:“他曾联络到加木,是加木命我接见的韩悟,韩悟意图借用外族之手,揭大嵘世家勋贵的丑闻,引起骚乱。韩悟错就错在太过自大狂妄,正值两国邦交之期,这种丑闻东刕怎会去插手,东刕佯装答应韩悟,便把此事交于我处置。”

    骆苕哑声沉默。

    申怡上好茶退去,骆苕木讷地像从前一样斟茶,低低相问:“加木为何如此重用你?”

    “利。”白言霈眼波一顿,平和道,“外族重利,我可以为东刕谋求更多切实的利。”

    骆苕方寸之地紧绞在一起,再次静默不语。

    若是谋求国利,最终都是征伐天下,正因为加木与一贯的东刕人大不相同,又重用白言霈,才让骆苕有此浮想,白言霈也必将诚心辅佐加木。

    白言霈修长纤瘦的五指紧握杯盏,没有血色的掌背青筋清晰地映入骆苕的眼帘,他看穿                                                她的心思,说:“天下会落入谁人之手,都不是你们能左右。我乃谋臣,当尽谋臣之责。”

    他说的这些不可否认,既投靠了东刕,当尽谋臣之责。骆苕心间迷离,沉默着端盏请茶,听见白言霈又说:“昭昭,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你并未亏欠我什么,从前的那些事也该放下了。”

    着重重复,“你并未亏欠我什么。”

    “于私,砚疏此生唯有三件要事,其一安葬祖父,其二看顾好幼黎。”

    迟迟未等来其三,被唤了小字的骆苕呡入一口清茶,望向白言霈,目光正正对上,他才沉沉说道:“其三,我一直想带你离开大嵘。”

    骆苕手中的清茶一晃,在这一刹仿佛回到了从前,从前的他总这样眉眼含情,衔着薄笑在她身旁守候,习字、抚琴、阅书时处处都是耐心的陪伴。

    久违的思绪跟着漫上来,鼻尖霎时发酸,但已经不可能了,她摇头清醒的告诉他:“你明知我离不开,也不可能去东刕。若能离开,五年前你便不会独自跳入汎河不告而别。如今时过境迁你我安好,昭昭此生足矣。”

    “五年前我自顾不暇,不能连累你,如今不一样,只要你愿意,我有法子让你悄无声息地离开。东刕天高云阔,自由自在有何不好?”

    骆苕说:“我还有母后。”

    突然之间她觉得很疲倦越发低落,她只是想见一见他就好,昨日结下的谜团现在已经解开,往后也会各自为谋,他们之间早已容不下过多的情爱。

    答应他安葬他的祖父白明绪,她和他也该就此结束。

    白言霈敛笑,眸中还残留着几分辨不明的情意,缓缓起身,想要牵过她的手却被她避开,攥紧五指,他呵护大的昭昭竟在这一刻避开了他,那些经年累积的怨恨也在此刻找到了出口,他冷言冷语:“凌文袤是个轻信他人的莽夫,他配不上你。”

    凌文袤轻信他人?骆苕心中一震,还是觉得凌文袤会有危险,蓦地仰头望上去:“什么意思?”

    白言霈从她眼里看到了惊恐和担忧,丝丝幽怨化作苦笑:“只是浅做试探,原来你如此在意他。”多年如兄长般的呵护,竟抵不过几月的苟且。

    她敬羡的年少相许,相敬如宾,原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直接舍弃,什么落发为尼,全是他自作多情。

    骆苕胸腔起伏,心脏怦然直跳,咽喉发涩,从白言霈眼眸中泄露出来的,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狠厉。

    “砚疏,是我负了你也配不上你。”骆苕咽了咽空喉,“凌文袤也不会是我的良人。”

    高矮对视的二人就那样凝结在茶案前。

    白言霈在骆苕没有逃避的对视中,将一腔刚刚开了口子的怨恨压回心底,轻道:“幼黎说得没错,我不该对你用情至深。”

    用情至深,骆苕仿佛记起凌文袤也将这个措辞用在凌承佐身上。

    “是。”她起身背对着白言霈,绷直的脊背透出坚定,“我不值得你对我用情至深。”

    伶仃残生是她最好的结局,她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大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