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第九十九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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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华》 

    捕役举着燎亮的火炬,正张牙舞爪捕杀雁鸣山四处逃窜的弟子门生。

    出了房门的骆苕脚下如同灌了沉铅,立在屋前没再前行,摘下蒙面巾看向跟出来的花凊。

    花凊扫视着周遭七零八落的尸体,再和骆苕一对视,缓缓拉下蒙面巾万般诧异:“他们不该是为了找殿下,血洗雁鸣山吧?”

    这可太劳师动众,滥杀无辜了。

    骆苕背过身,视线避开那些尸体。

    花凊往骆苕那面挨近,将视线遮的严实一些,想了想,重新下结论:“他们带着捕役血洗雁鸣山,看样子是为公差,不干殿下的事。”

    再则人都毫发无伤地已经找到,他们杀戮却如常进行,都没带停顿。

    骆苕只“嗯”了一声,一时脑中混乱也说不了什么,等见着凌文袤再问个仔细。

    还在屋内的凌承佐,见捕役手忙脚乱找到机关,暗门轰隆隆打开。

    他定睛在尚能窥见一隙的床底石砖片刻,转身离去。

    出屋之前收刀入鞘,在门前踱步打量了二人的夜行衣几眼,一扫方才的杀气,闲笑道:“长公主和花小将军兴致勃勃夜探雁鸣山,可山脚下的马却没能栓好,让它撒欢跑回了凌府。下回,你们可仔细些,别漏出马脚让我们连夜搜城又搜山。”

    花凊心头一跳,扭头看骆苕再次下结论:“殿下,是你的没栓好。”自己习惯打行军结,马儿越蹿越紧,马困死在树上也跑不了,除非缰绳折断。

    殿下的那匹就不好说了,不是自己经手,实在疏忽大意。

    骆苕吞气噤声,若是马没栓好定是自己没错了,花凊肯定不会犯下如此错漏。

    凌承佐见面壁的骆苕没出声,不动声色地指使一旁的几个捕役,让人抬走屋前那几具死相惨烈,面目狰狞的尸体。

    花凊指了指尸体顺着搭话:“凌世子,这是怎么回事?杀这么多人,想必不是为了搜寻殿下。”

    远处熊熊火光靠近,凌文袤由远及近,一身还未来得及换下的茶白衣袍,血迹横溅袍裾,腰间坠着的玉钱吉络,随着阔步一荡一荡,周身腾腾的杀戮之气被火光托至顶点。

    那张脸此时阴沉凶煞,看样子能开天辟地。

    凌承佐迎着来人,双臂背向身后,答了花凊所问:“沈觅虐杀雁鸣居士李潜,又勾结外敌,今晚,我与五弟秉公围剿雁鸣山,雁鸣居内的众徒,一概不留。”

    骆苕眨了眨眼回过身,思绪却囤在了胸腔,劈面而来的是凌文袤剥皮抽筋查验的眼神,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无一落下。

    查验完,凌文袤伸手去擒骆苕的手臂,花凊一把想挡开:“凌五郎,殿下好得很。”

    凌文袤顺势翻腕一个推手,将花凊推了个趔趄,嗤一声直视骆苕的双眼,这才舒出一口长气,扶着后颅按人入怀,以作安抚。

    也不知是安抚自己还是安抚骆苕。

    不过半瞬后撤半步,凌文袤将手中凝血的长刀往骆苕手中塞:“来,这么喜欢替人排忧解难,先去劈几个人试试。”

    午时,凌文袤见骆苕在校场玩得起劲,便容她顽耍,还答应她将看护她的葛七撤离,岂料,她趁着月黑风高跟花凊二人上了雁鸣山。

    凌文袤留给骆苕的枣红骏马,独自在城内横冲直闯跑回凌府,还在凌府议事的人,第一次魂惊得没了去。

    人不见,马儿却跑了回来,对一个武将来说,这就是一道夺命符。

    城内盘查过后一路顺藤摸瓜,倒也有了点眉目,花凊的马匹安安静静还栓在树干上。

    巧就巧在,今晚他们也正好要上雁鸣山。

    骆苕摇头,望着已经塞进手里的长刀目光躲闪,唇角抽搐不好意思道:“不会。”

    “不会?”凌文袤转到她身后,双手覆在她的手背紧紧握住,“不会我教你,包你今晚出师。”

    凌文袤旁若无人的行径,令花凊眉头深陷,蠕动双唇瞭了眼凌承佐,只见凌承佐垂着眼,说了一句,“贤弟,我去拿沈觅。”

    转身入了屋内。

    今夜注定无眠。

    凌文袤眼风收回,缓缓松开覆着的手掌,瞥一眼花凊,在身后握住骆苕的双肩,坦然直道:“骆苕,沈觅多年前受白言霈所托,入雁鸣山看顾白幼黎,沈觅是他们兄妹二人在大嵘的眼线,也是帮手,帮他们联络大嵘已有二心的权贵,他们企图勾结东刕,覆灭凌氏。”

    停顿后,说,“只是还未查明沈觅联络的是哪些权贵。”

    骆苕手中的长刀悄然落地,从石阶上滚下去,她想到沈觅书房炭盆内的灰烬,此时才想到沈觅的家世,遂问:“沈觅出身杏林之家,他何以堵上全族的性命去做内外勾结的细作?”

    凌文袤圈带着人朝屋内去:“沈氏并不待见这位身份存疑的沈二郎,听闻沈觅是他母亲私通外人所生,他母亲前几年郁郁而终,沈氏愚笨之处在于,未将沈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