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八十九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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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华》 

    骆苕说允准,亦有花凊相护,但葛七仍然介怀于上回惊扰车架的失职,让女子报上门第和名讳,先验明正身。

    只见女子没有迟疑,推起斗篷蓬帽掀在颈后,露出一张眉若春裁,面若银月干净脸庞,双目点漆望向骆苕。

    骆苕眉心一跳,是似曾相识的感觉。

    “民妇乃俞州长史许泽之妻温绥,受家母之命前来和长公主相谈要事。”

    女子含着淡淡的笑,谦和地将门第名讳报了出来。

    门第名讳一报,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温绥,凌文袤同母异父的阿姊,是赫连萨朵和温虎所生之女,温虎战死后,赫连萨朵改嫁凌晖生下凌文袤,温虎唯一的女儿温绥一直养在俞州竼城温家,未跟随赫连萨朵入凌家。

    温绥和凌文袤眉宇间有少许相像,难怪骆苕觉得似曾相识。

    方才骆苕还沉浸在李潜之死的惊诧之中,这回听见温绥是受赫连萨朵之命相谈要事,委实有些惊悚蹊跷。

    葛七没得到温氏入京的消息,可温氏将骆苕直接堵在了乐坊的马厩,令他有些措手不及,猜测温氏应当是背着凌文袤来的,稍稍打量了温绥的脸貌,确认后拱手道:“见过温夫人,恕卑职无礼。”

    花凊眉梢抽紧一面拱手:“见过温夫人。”一面心下暗忖,今日凌文袤刚刚归京,他这阿姊却奉母命,火急火燎先来马厩堵骆苕,定不是什么台面上的重要事。

    温绥还是那般客气:“还望长公主殿下见谅,搅扰了您的雅兴。”

    和花凊连日来毫无顾忌的顽耍,骆苕重新将抛却的持重面色敷回去,回以笑脸,说:“无碍。”不言其他,“温夫人,我们换个地方议事。”

    所有的雅兴对骆苕来说不过是为了浑噩度日,有人消遣,何乐而不为。

    议事的地方温绥事先已经准备妥当,选在了文流之辈常常出入的画斋,二人进了后院画室,骆苕说议事不必避着花凊,那花凊自然也陪在了身侧。

    从副都竼城而来的人,骆苕总有几分亲切之感,五岁前的脑海所存记忆不多,但感觉全在里面,骆苕的父皇母后,在副都竼城的那几年最像寻常夫妻,那时臣子一心只为抵御外强,所以骆苕对温绥的感觉是亲切的。

    静谧画室的香炉内燃着清香,烹着清茶,婆子得体地奉着茶,要议事的二人坐落在座上端庄等各自的茶盏满茶。

    花凊站在骆苕身后,手握配挂在腰间的长剑剑柄,百无聊赖地瞟向元鹤香炉溢出的缕缕清烟。

    温绥收拢广袖袖口在身前,眼波一敛,抬眼望向骆苕,语音温软夹带着几分畏忌:“长公主殿下,今日民妇求见,是代家母向您转告,舍弟正值安家立业之时,妄请长公主殿下宽怀大量,容他纳侧室。”

    看似一番伏低做小的软语,但已经将其中玄机表达的明明白白,容凌文袤纳侧室,表明赫连萨朵已经在张罗凌文袤的侧室。

    大嵘外事安定,内事平顺,这个时候赫连萨朵为凌文袤择亲谋取身家利益,当然无可厚非。

    赫连萨朵说让骆苕宽怀大量容凌文袤纳侧室,听着极其荒谬,骆苕可没惦记过凌氏的门,也从来没有以凌文袤的正妻自居,更没框束过凌文袤的身和心。

    她一直很清醒自己的位置。

    不过,骆苕坦然认下这桩污蔑,指尖缓缓拂过箭袖口,沉眉佯装思量了片刻,缓道:“凌五郎娶妻纳姬妾,赫连夫人当和大冢宰商议,我乃外人,不便置喙凌家家事。从前我对凌五郎可能说过一些胡话,如今已然收不回,往后免得引人误会,我定当和凌五郎划清界限,那些流言也将消散而去。”

    这样的作答,花凊只想拍大腿叫好,骆苕有这番沉着言辞的觉悟,被亲嘴不亲嘴的都无伤大雅了,忍不住接茬:“温夫人,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们殿下没那个心思毁旁人姻缘,凌五郎爱娶谁娶谁,爱纳几房姬妾便纳几房姬妾,殿下和我坐等吃一杯凌五郎的喜酒。”

    温绥望着一唱一和的二人却笑了,低头想了想说:“舍弟私底下已经认定长公主殿下,只是我这个做阿姊的对你们的渊源不甚了解,也不知你们之间有什么不能外言的约定,今日民妇代母前来,只为求一件事,请长公主殿下容舍弟先纳侧室。”

    什么约定?

    除了那纸不合规的对月贴,骆苕不晓得还有什么旁的。

    花凊还想打抱不平,连脸都冷了下来,骆苕却先行出口再次推拒:“温夫人,我并非凌五郎的什么人,此事轮不到我来拿主意。”

    温绥没有放弃,追问:“长公主殿下,您容得下舍弟纳侧室、姬妾?”

    骆苕面对温绥不馁的问询,皱了皱眉,是与否都不是她该回答的,在这一刻她觉得疲倦,干脆应答:“容得下,我不是凌五郎什么人,为何容不下?”

    她什么容不下,连天下都容得下。

    温绥起身站了一会,觉得自己确实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