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同榜和罪证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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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乐去大理寺这么多回,早已经对那位少卿方大人死了心,知道见不着他。m.juyuanshu.cc可她还是一日日往那边跑,一是因为更不愿待在家里——董素娥的脾气愈来愈坏了,而她实在找不出新的话去安慰;二是因为还存着些希望,兴许哪一次就能得到计晨的只言片字,只要计晨还在大理狱关着,她便一日也不敢错过。
这天柳乐又来大理寺,转了一圈还没找见个说话的——如今这些官吏们见了她都怕,低着头垂着眼匆匆就走了,而柳乐再勇敢毕竟是当闺秀养大的,不会放刁撒泼,不能上去扯住人家,只好站在一旁瞅空子。
不一会儿,屋内出来个年轻官人,看见她一愣,就立住向她脸上端详。
柳乐觉察到了,扭头去看那人,瞧他的样子像是在此处做事,她却从来没有见过。对方见她看过来,脸面立即红了,刚抬起步,却忽地转身退回到屋内。
柳乐以为这又是一个怕惹事躲躲闪闪的,但等她找别人扑了个空,再出来时,这青年却候在刚才的屋子门口,上前说:“是计家夫人吧,学生姓沈,贱字泊言。若不嫌冒昧,请借一步说话。”
他手指身后的屋子,柳乐便跟了进来。沈泊言忙请她坐下,又请巧莺坐了旁边另一把椅子,倒来两杯茶奉给二人,对巧莺说:“请姐姐稍坐片刻,在下与你们夫人说几句话。”说着他掇一张杌凳在斜对面坐了——屋子很小,不然他肯定还要坐得更远——低着头,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敢问夫人娘家贵姓?”
“姓柳。”柳乐答。
沈泊言问完一句,脸上已经红透了,好像一时再难找出话来说。
柳乐把他瞧得清楚,见他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面容端正,穿件褪了色的旧衫子,但打扮得很是干净整齐,看来是个朴实的人,便问道:“多谢大人款待,大人想必清楚我是为家夫一事来?”
沈泊言见柳乐先开口,似乎大松了一口气,回答说:“在下仰慕计年兄久矣,适才看见柳夫人,仓促间有失迎迓,望柳夫人恕罪。”
柳乐歉然道:“恕我方才无礼,没认出沈大人是家夫的朋友。”
“不敢,不敢。”沈泊言急忙摇手,脸又红了几分,“在下不敢和计年兄论相知。在下忝与计年兄同榜,才学却差得远了。如今在下忝居主簿微职,不敢当柳夫人这等称呼。柳夫人有何见教,尽管吩咐,俱在在下身上。”
柳乐心头一热。这段日子她几乎处处碰壁,遭人冷眼,这才算是头一回遇到个亲切有礼、确实愿意帮忙的人。
她见沈泊言垂首僵僵坐在那儿,十分不自在,又看他年纪甚轻,便改称沈公子,说:“沈公子见笑,我是为打听家夫案件而来,奈何过去许久,仍未得到半个有用的消息,不免心焦。”
沈泊言说:“夫人莫急,在下前些日子随上司往外地办差去了,昨日刚回来,也是刚刚才得知计年兄的事,暂时还未看到案卷。在下这就去想办法,若柳夫人明日再来……”
“家夫当真是在这儿关着?你能不能见到他本人?”柳乐着急地打断他。
沈泊言抬头吃惊道:“计年兄是在这儿,恕在下匆忙未及拜见。柳夫人何故怀疑?”
“因为不许我们家里人见他,也不让传话、送饭食,只说他单独关着,有人照料饮馔,到底是口说没影的事儿,我也不敢相信了。”
停了半晌,沈泊言说:“这实在是敝处失当,不怪夫人焦急。”忽地他站起身,“不若这样,我现在就去,柳夫人有什么话要捎给计年兄,或者愿写封短书?正好笔墨现成。”
柳乐也跟着站了起来,她没料到沈泊言如此热心,肯为她捎话,一下子竟想不出要对计晨说什么。
沈泊言见她默然不语,又说:“请柳夫人恕在下唐突,柳夫人不必多虑,在下向来钦佩计年兄的人品和学识,年兄一时患难,在下当尽绵薄之力。柳夫人的手书在下一定趁无人时送到年兄手里,若实在得不着机会,仍旧原封退还。”
柳乐微微摇头:“不必传书了,沈公子大概还不知,他们对家夫看守得很严,书信多半是交不到他手上。若有机会,请沈公子为我带一句话吧,就说家里都好,请他放宽心,勿要先自担忧。——这也不多重要,沈公子总是小心为上,别让人瞧出不妥。”
“谢柳夫人提醒,在下晓得了。”沈泊言郑重答应,“正好在下有别的事也要去那边一趟,到时相机行事,若无人,在下过去对计年兄说一两句话,若旁边有人,在下便不去跟前,只瞧见计年兄安好便是,后面再从长计较。——这里没人来,请柳夫人少坐片时,在下快去快回。”
说完,沈泊言立即走了出去。巧莺小声向柳乐说:“这位沈公子好像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是。”柳乐点头,“不知他是不是还不清楚案子是怎么一回事,就怕他知道了,也像别人一样躲着避嫌,我们又是空高兴一场。”说着她勉强笑了一笑,“失望了这么多回,把人都看得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