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商议与登门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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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乐早就在心里摇头。m.baijiawenxue.com先前,她模糊听见董素娥看好谭家一位公子做女婿,不过不知是计晴不愿还是怎的,并未明着提出来。后来生出这场变故,计晴的亲事自然更得放缓再议,不过她还没满十九岁,将来总可以消消停停挑选一位如意郎君。无论如何,岂能拿她当物件交易,拿她去贿赂晋王?
等计晴走远,柳乐直言不讳道:“不行,不能为了救哥哥,却将妹妹搭进去。大哥和晨大哥知道,也断不会答应。何况这还是往好了想,能不能救出人都不一定。我也见过这位王爷——虽说那回是给我们解了围,他不过顺便的事儿——我看他不像是个仁人君子。他连给个正经名分的诚意都没有,又怎会帮我们?咱们势单力薄,不是正好任他揉圆捏扁?上次我听见别人议论,说先前他身边好像有位平民女子,如今似乎下落不明,——足见此人不可靠。若他骗了晴妹妹,再将她弃之不顾,岂不是毁了晴妹妹一辈子?”
董素娥顿足哀号:“现在这个样子,晴儿就是嫁,能嫁个什么好人家?她的一辈子已经毁了。你当我愿意拿晴儿换晨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做娘的不疼他们,还有谁会疼?都撒手不管,光凭我一个老太婆,钱也使了,人也求了,除了着急忙活地抱佛脚,还能再想出什么别的法儿?晴儿跟了王爷,就是再不济,这辈子吃穿不用愁。晨儿关在监里,是死是活都没个准信儿,想见一面比登天还难,万一在里头出点事情,那时候什么也晚了,我和晴儿靠谁去?左也靠不得,右也靠不得,少不得医好眼前疮,剜却心头肉!”
柳乐见婆母稀里糊涂,且还大有埋怨自己之意,本欲再辩几句,转念又想现下不是自家人吵架的时候,越吵越乱,便压下气,闭口不作声了。她心里还在琢磨,晋王果真是要趁机霸占计晴?虽见过几面,可是对他那个人,她一点儿都看不明白,总觉得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不过万一他真是受谢音徵所托,没有其它存心,岂不是错怪好人?反正他要来是挡不住了,刚好也免了自己上王府,等他来过再说罢。
高娴也劝道:“柳妹妹也是为晴儿着想。而且,虽说跟王爷,比起寻常做小不同,可若是太不像样,父亲面上恐不好看。”
“性命重要还是脸面重要?你们父亲就是把脸面看得太重,早舍下脸去求人,早没这些事了。”董素娥又哭起来。
高娴忙说:“不过我看,王爷未必不肯给名分。说不定他就是打算先办妥二弟的事,再差人说媒。这次只是来打声招呼,好让咱们不要太着急。”
“对,对,恐怕是这个意思,我是糊涂了,怎么没想到。”董素娥连声赞同。可她擦干泪后,眼神又黯淡下来,发愁地看着四周,“这儿太破旧寒酸,王爷来了坐哪儿呢?站、坐都没个地方。我说得去哪里借几样家具来摆着,赶不赶得及?”
柳乐忍不住说:“打扫打扫就行了,咱们茅屋草舍,也是干干净净的,不怕脏了谁的脚。”
董素娥又悲泣道:“他什么时候来,用不用饭?总还要招待茶水,这可怎么办,一上来就要开罪人——计家也是世代诗书,连只像样的茶杯都寻不出?王爷不晓得,还以为咱们故意怠慢他。如今再出不得差错,罢,罢,把我的头面取出来卖了,好歹买几只杯子。”
计家当然不至于寻不出茶杯,缘故是搬家之日到底太过仓促,多少细软都顾不上收拾,谁还记得茶具,故只带了平日里用的一套,——也不知该怪丫环没捆扎好,还是怪小厮毛手毛脚,就这一套搬动中偏生又摔烂了。
想起这些鸡零狗碎的狼狈事,勾出新愁旧恨,董素娥悲从中来,哭喊着唤人:“去看看我那匣子里还有什么,索性都拿出来卖掉,成不成就指着这一回了。”
柳乐只好拦住说:“咱们家现今这个状况,王爷又不是不清楚,没必要打肿脸装胖子。我那只巩县窑杯子,虽不是值钱东西,总算是件古物,外面不容易见到,充得过去。我好好擦洗一下,对付着使吧。”
高娴也在旁劝说,董素娥听了方不言语,慢慢地止了哭,算是默认了。
话一出口,柳乐便心中暗悔:杯子是她父亲家中传下来的,一次母亲说干收着也无趣,因恰有五只,便取出分给全家人用。五只陶杯造型古朴,分别是黑、青、黄、绿、蓝五色,她选了只蓝的,爱它釉色艳而端凝,又喜它不轻不重,趁手易握,日常喝茶喝水,用了好多年。她从不和人共用杯盏,只是那一回,禹冲又要出门,临行前道别,在她屋子坐了一会儿。她说:“我去给你泡些茶。”禹冲拦住,“我马上就要走了,你别动。”她也不想走开,就拿她的半杯茶给禹冲喝了。
如今杯子拿去给王爷用过,她不能再留着。柳乐心头作疼。
这时听婆母嫂子又商量待客的果品,她负气说:“用不着白白忙活,他们出门,大概本来也不会随便吃外头的东西;茶叶现成的——他不是送了些吗?我这儿还有些零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