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二场戏(七)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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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灼》 

    果然,就像越知初心中猜测的一般,谢轩并不打算给她任何回应。

    他强忍着手腕被她碾在脚下的痛楚,似乎也并不在乎身上再多点什么伤。

    越知初早就知道,无论是时冬夏,还是池家兄弟……那些尽管与谢轩无冤无仇,却因他承受了巨大伤痛的人,对谢轩而言,无非是他向上爬的垫脚石。

    他又怎么会在乎垫脚石的命运呢。

    不说到他的痛处,他自然是可以表现出事不关己。

    可越知初等了八年,就算他充耳不闻,她也要说。

    她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这个中秋,禹州的月,就像是坚定地要给人们一个团圆平和的好迹象,夜空漆黑、明月皎洁,静谧的天上,就连一丝乌云也没有。

    越知初就那样,仰着头、对着天空,接着说:“你要的,是无情无义、不笑不痛、没有私欲的杀人工具。所以,你见不得时雨和时云的眼中,还有亲情。他们越是彼此珍重,你越是要毁了他们的牵绊!”

    越知初又是重重的一脚,踏在谢轩的手掌上。

    她突然厉声质问:“所以呢,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你敢说你完全不记得?!你逼着时雨亲手杀死了她的弟弟,你还告诉她,这就是作为凌轩门死士的第一个任务?谢轩!你这样的魔鬼,有什么资格当爹?”

    越知初的眉头颤抖不止,她只要想起一次,时冬夏对她讲述那件事的神情,她就想给谢轩来上一刀——

    不,千刀、万刀,都不足以解她初闻此事之时的心头之恨!

    不过,她很快就看到,谢轩的身体开始痉挛起来。

    ——倮虫,毒发了。

    越知初忽然冷笑起来:“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那笑声,凄厉而清冷,就连周运听在耳里,都不免觉得有浑身点发寒。

    越知初这才挪开了一直踩着谢轩的脚,还嫌恶地在一旁的地板上蹭了蹭,仿佛谢轩的手是什么脏东西。

    然后,她才俯身凑近了地上开始抽搐的谢轩,微笑着说:“你既然,不记得她们姐弟俩了……就用她亲手为你准备的毒药,好好回想一番吧。”

    听了这话,谢轩才惊恐地睁开了眼,慌乱地在她脸上不知找寻着什么。

    越知初站直了身体,仍是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淡淡一笑:“没错,就是你一直想要,却没能做出来的那个毒药——她说,那叫,‘倮虫’。”

    说完,她无视了谢轩忽然胡乱挥舞的双手,任由他在地上癫狂一般地来回扑腾。

    就像她曾经,亲眼看着安恒之在绝望中反复挣扎,最终毙命一样,她只看了一眼毒发的谢轩,就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

    只是,在和周运的目光相接时,她的面色微微一怔。

    越知初正要开口问些什么,周运却先一步撇开了头。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不忍看着谢轩毒发之后狼狈不堪的样子,但也并不打算同情这个自作自受的“父亲”。

    越知初正要抬手拍一拍周运的肩膀,以示安慰,忽然听到一旁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放开我!放开!你、你给我放开!……”

    她和周运闻声都往廊道看去,却见一个一身红衣的蒙面女子,一手提着凌茉茉的衣领,一手扯着谢安安的头发,硬生生将两人拖到了院子里。

    原本还在叫嚷的凌茉茉,一看到院子里躺着的逐渐癫狂、双手在眼前乱抓乱舞、脸色发紫的谢轩,立刻吓得噤了声,甚至还嫌恶地往红衣女子身旁躲了躲。

    红衣女子朗声大笑,对着越知初邀起了功:“大当家,你的人也太大意了,差点被她们跑了,我路过,就顺手给你抓回来了。”

    说着,她把那两个女子往前一扔,凌茉茉和谢安安便连滚带爬地摔在了越知初脚下。

    越知初瞥了两人一眼,对着红衣女子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多谢你了,楚女侠。”

    “哈哈哈哈哈哈哈……”红衣女子放声大笑,一个踏脚就飞上了茉安园的屋顶,只留下了一句:“这声女侠我可当不起,你别忘了我的名声,记得好好善后就行。”

    说完,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周运愣愣地望着红衣女子消失的方向,确认她并不是他所认识的人,便疑惑地问越知初:“小姐,她是?”

    越知初也望着天空笑了笑,神秘地扬了扬嘴角:“她啊……是个,不愿留名的妙人。”

    周运不明所以地转头看了看越知初。

    心想,江湖之大,原来还有那么多,他一无所知的人和事。

    越知初看向地上跪着的凌茉茉,忽然玩心大起,也不顾另一边还躺着面目狰狞的谢轩,就对着凌茉茉说道:“夫人,不妨抬头看看,还认识我吗?”

    凌茉茉闻言,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一看见越知初的脸,顿时见鬼般地惊呼起来:“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