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 75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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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君》 

    裴婠依旧是傀儡皇帝,只是提线的人正在变化和争执中……

    那些忠心的老臣越发没了力气,但一想到前太子临终前的嘱托,即便这位新帝不堪大用甚至是个没主见的人,他们也尽心尽力地辅佐,绝不会让嚣张的裕王爷刺杀他。

    偶尔裴婠坐在高台上看着他们年迈又奋起反抗的样子,总觉得亏钱,那种无力反抗的感觉如同大山压得她无法呼吸。

    私下几个忠心的臣子也会尽力去接见裴婠,希望能想出对策,哪怕只有一丝能拯救朝廷,他们都不会放弃。他们不知裴婠的身份,只信奉着曾经的太子,太子的遗愿压在裴婠的肩头,同样成了这群忠臣的信念。

    以前在道观时,裴婠并不是无所事事,常常会阅读典故,为那些鞠躬尽瘁为国为民的壮士臣子而感到敬佩和遗憾,她读过的诗篇中最爱的便是裴凌君所写,抄写无数遍,能够熟记于心。

    在他曾经强制裴婠时,不知从何处得到的隐秘消息,耻笑裴婠竟然抄写他的诗句,一边压着她的手腕,一边逼迫着快要被撞碎的裴婠念出她最喜爱的诗句,问问到底有多爱,连做事时也不会忘掉。

    当然爱过,她最敬爱的兄长的每一篇诗句都牢记心中,她最爱圣洁君子,裴凌君伪装得最好最负有盛名,她自然是最爱的,可惧怕他跌落泥潭满身鲜血的模样。

    半月有余,裴婠就与张启育秘密成婚,而表面上是她与吴家女成婚,当初的医女吴珊君义无反顾地再次卷入漩涡,一心只为了太子的遗愿。裴婠并未穿上婚,只是在夜里与张启育喝了交杯酒,满是算计的婚礼简单,却能在张启育眼中看见欣喜和庆幸,只是情绪不达眼底,偶尔会注视着裴婠,笑意也随风而去。

    张潇颜并不喜爱裴婠,这复杂的关系让她一直皱眉,她从出现并未展露笑容,穿着靓丽的衣裙,可严肃的神情总是让人感到沉闷的黑色,眉眼露出疲惫。

    在严格的管控下,裴婠只有和张启育在一起时才能有一丝丝的松懈,孤寂和压迫让她难以控制自己的倾诉欲,不停地向他寻求安全。

    张启育知道她有多爱那个孩子,眉眼温柔,“我娘也很爱我,胜过一切,你对熙和的爱,我能明白。”

    怎么会不动容呢?

    裴婠注视着他神情的眸子,微微点头,即便对他并无爱,可怎么会不动容呢?

    “有我在,爹不会伤害他,更何况有太后娘娘,你不必担心。”

    裴婠颔首,神色从紧绷到松懈。

    裕王爷很着急催促二人,对裴婠更加严格管控,他一边还需要周旋朝廷各大势力,比从前更加疲惫和苍老,不免责备起张启育。

    成婚一月有余,裴婠不曾遭到他任何的逼迫和强制,反倒是有他之后有更多机会见到张启育。

    在裕王爷斥责后,她忍不住忧心外面到底如何。

    凤仪宫常常清冷,可每月十五裴婠也不得不演习去吴珊君那儿一趟。吴珊君本就看不起裴婠,但为了太子,隐瞒自家父兄,不肯告诉他们裴婠女子的身份,她怕自家父兄狼子野心威胁到太子的江山。

    吴家就期待着吴珊君的肚子能生出一个皇子。

    所有人都盯着这块肉,吴珊君有自己的打算,她既不是皇后党派,更不是要臣服裕王爷,她把裴婠的变化看在眼里,心中闪过一丝丝的欣慰。

    “我希望你把熙和过继给我,让他成为我和你的孩子,有吴家的保护,绝不会让人伤害他半分。”吴珊君并不知道太后打算让裴婠与舟家生出一个替代熙和的孩子,不知道裴婠早就与太后离心,所以说出这个计划时,并没抱太大希望。

    “熙和当初很喜欢你,我不反对这样做。”裴婠沉思着望着闪动的烛火,此时此刻有着吴珊君的庇佑,并未有人敢听下这段话。

    吴珊君继续把自己所知道的事告知了裴婠,宁炽跑去他外祖家借兵,如今正在南部,是让太后和裕王爷非常头疼的存在。至于裴凌君的去向,实在神秘,各方势力都不知道他的动向和意图。

    借着烛火,吴珊君细细地注视着裴婠的眉眼,眼睛是那么像太子,眉毛比太子柔和,她仿佛在裴婠身上看到当初温润如玉的太子,语气也温柔许多,劝说裴婠不要把希望寄托于张启育身上,他只忠于他父亲,倘若他父亲要他杀了你,他必定下手。

    裴婠摇头认真称述自己并未沉溺于情爱中,寻求张启育的庇护也只是一时缓和的计策。

    裴婠轻声反思,“往日我的确总把希望寄托于别人,你让我别寄托于张启育,可想一想,我不也在寄托你吗?”

    吴珊君一愣,抿着唇瓣沉默半响,“你的性子过于柔弱,无权无势……”

    总结而言——天崩开局。

    在黑夜中,吴珊君拍了拍裴婠的肩膀,“我有预感,很快大变天,宁炽的动向极为奇怪,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裴婠脑子瞬间冒出那个人的名字——裴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