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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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按了按眉心。
他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对谢明鸾有过救命之恩了?
“……臣女几次三番遭遇不测,事后每每回想,犹觉后怕,幸得王爷搭救,这才得以周全。就拿臣女回京途中,马车陷进泥地里这件事来说,当日若非王爷施以援手,恐怕臣女运气差些,就被山匪贼寇绑了去也说不准!这如何不能算是救命之恩呢?”
花厅里,谢明鸾仰脸望着裴珩,情真意切地向面前的男人解释着她口中所谓救命之恩的由来。
裴珩淡声打断她:“早在去岁冬末,本王便已经领兵将京畿匪患一扫而空,谢小姐实是多虑了。”
是、是吗?
谢明鸾面上仍旧笑意盈盈,掩在袖底的手却已经几乎要将手帕扯出一个洞了。
她怎么不知道这一茬啊!
“那、那远的不说,单说昨日,若不是王爷,说不定臣女旧病未愈,又要再添新症,今日能否起身进食都难说。便是为您昨日不辞辛劳送臣女回府,臣女也当好好谢一谢王爷。”谢明鸾急忙又道。
“听闻王爷素好丹青,上回臣女送的花鸟图,不知王爷可还中意否?这次臣女左思右想,觉得这幅《高士图》,清润雅逸,高古劲健,与王爷极为相配,特来献与王爷。”
她将怀中长匣抱起来,正思索着要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地摔到裴珩身上,却没成想,才将起身,就又被裴珩按着长匣给压回了椅子上。
谢明鸾:“……?”
裴珩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些年,见多了往他身上攀扯人命官司的,给他安救命恩人这个名头的,谢明鸾还是第一个。
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裴珩,实在没什么兴趣同她虚与委蛇。
他屈指敲了敲那只满雕松鹤的紫檀长匣:“三小姐的谢礼,我心领了;只是有一桩事,恐怕你尚且不知,我对丹青并无几分兴趣,是以下回,三小姐还是别白费功夫的好。”
他说罢,微微颔首,就要转身离开,然而离开之前,他却犹嫌不够,回过身来,继续与尚且愕然的谢明鸾道:“三小姐有这样的闲心,想来还是用在太子身上为宜。”
毕竟他几次三番施以援手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招惹麻烦。
谢明鸾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让她对裴忌安用心?得了吧。
可认真说起来,她和裴珩之间,倘若不是裴忌安这层关系,恐怕一开始她与他也不会有交集。
所以,她在裴珩面前,还得将“未来的太子妃”这个身份演好坐实。
不行。
谢明鸾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受不了这个气,索性只当自己没听见他的话,重又问道:“王爷若是不喜欢丹青,那金石?书法?纂刻呢?过几日京外有宴会,听说到时候骑马射箭,蹴鞠投壶都有得玩,王爷您届时会赏光吗?”
她眼巴巴地盯着裴珩,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庭院中却忽然响起兵刃相击之声,裴珩冷淡的眼风落在她身上,正要开口,谢明鸾已经提起裙摆跑到了屏风后,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并且不忘记小声开口道:“王爷放心!事情结束之前,我一定将自己藏好,不被贼人找到,给王爷添乱!”
裴珩冷着脸,出了花厅,便见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正以一敌二,与垂野重江搏斗,其余府兵围在一旁,以防黑衣人突围。
他走上前,接过松循递来的弓箭,搭箭拉弓,倏然间,箭矢破风而出,直取来人性命。
垂野喘着粗气拱手问道:“王爷怎么不留此人一个活口?说不定属下们能审出些什么。”
“内廷爪牙,没有审讯的必要。”裴珩淡声道,“收拾了。”
“等一下,”他微微抬手,制止住府兵的动作,盯着地上的血水,缓声道,“谢三小姐,出来吧。”
谢明鸾磨磨蹭蹭地从屏风后挪着步子出来,待行到厅门前,见着地上横陈的尸首,立时便紧紧闭上眼睛,抱着门不肯再走,颤颤巍巍地开口:“我出、出来了、王爷叫我做、做什么?”
裴珩转过头,缓缓扯唇微笑道:“自然是想回答谢三小姐先前的问题,金石,书法,纂刻,我都不喜欢。”
他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语气清淡:“本王唯好杀人。”
满意地从她脸上看到惊惧的神情,裴珩遗憾地摇了摇头,又下一剂猛药:“只是可惜方才没能让谢三小姐亲眼见识到。”
谢明鸾几乎是咬着牙才让自己松开门扉,得以站稳。
她忍住心里的惶恐,深吸一口气,心想,什么叫做威慑,这才叫做威慑啊。
但如果裴珩以为这样就能吓倒她,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她又不是没见过死人!
她拍了拍门,强行为自己挽尊:“哈、哈哈,臣女从没见过花纹雕刻得如此精细的门扉,一时失态,还请王爷切勿见怪。至于王爷这喜好,也的确是别出心裁、独树一帜,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