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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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鹿缇转回目光,一笑:“你当本宫愚笨,听不懂你是何意?”

    褚洛卿目光转沉,又低眉下跪。

    “你若忠心,当忠言逆耳,别叫玉山公主犯错才是。”孙鹿缇面容严肃,斥责道。

    “在下知罪。”褚洛卿声音低沉,“是在下贪生怕死,懦弱无能。”

    “贪生怕死也好,懦弱无能也罢。”孙鹿缇回,“莫要别有用心才好。”

    于时,关芳的眼神投向孙鹿缇。容和公主此番,倒像是替皇帝陛下问话。

    前日,邬俅献出对付北襄之计策,其智谋远超寻常,令陛下疑心。

    后来,关芳寻机去桂花园,巧遇邬俅找褚洛卿说话,见驸马还将一支褚家旧簪从当铺赎回,送给褚洛卿,算嘉赏他得力。

    一日,关芳趁褚洛卿不注意,拿走他屋里的芙蓉玉丝簪,送进宫内交给季公公。就连季公公也猜测,那计策其实是褚洛卿所出。

    究竟是邬俅蠢笨出头,还是那褚洛卿意图于暗中翻弄风云?

    “在下鼠目寸光,还请殿下责罚。”褚洛卿卑微言道。

    “公主与驸马都不责罚你,本宫也不便责罚。”孙鹿缇又提到邬驸马,“但求你日后谨言慎行,别做出令陛下与本宫寒心之事。”

    “其实,邬驸马也曾关照在下。”良久,见孙鹿缇气消,褚洛卿才轻轻道,于时侧面远处的关芳抬了额,“不过前日,不知邬驸马做错什么,总是日日惶恐,担心失去陛下恩宠。”

    这件事,就是当日在玉渊湖,邬俅与长得极似邬俅过去未婚妻子的侍女春鹂乘舟,被季公公知道,令陛下震怒。

    “驸马日夜心有旁骛,即便在下有过请示,驸马也难以顾及。”褚洛卿说。

    关芳蹙眉,眼神流转。此话难道不是在暗示,邬俅急着出头献策其实是急功近利想尽快邀回陛下的信任与恩宠,而不是受到褚洛卿的教唆?

    “邬大人是朝中臣子。若是朝堂事,本宫不便了解。”孙鹿缇垂眸回避。

    “当日,在下虽不能为邬大人排忧解难,可也说了些宽慰的话。”褚洛卿答,“可驸马仍是日夜焦虑。说句冒犯的话,在下是罪臣,可也是驸马的表弟。他邀在下喝酒,倾吐衷肠。”

    “在下酒量不好。”褚洛卿自嘲苦笑,“也不知当时有没有冒犯僭越。”

    褚洛卿的话说完。孙鹿缇先是叹一声,后又拿起羽觞放于唇边抿下几口。若不这么做,她就掩盖不住那一丝笑痒了。

    “主子不悦,是你失责。”孙鹿缇悠悠道,“好了,说了这么多,倒把宴席作了审讯。”

    今日对话,带回宫中。

    “他的意思。”孙骁放下手中褚洛卿那只白玉丝簪,睹向季公公,“是邬俅为了邀功,故意把他灌醉,问出了对付北襄的计策?”

    季公公答:“褚洛卿话中有话,严丝合缝,不知是不是提前想好的。”

    孙骁神色幽凝,季公公又奉上一根竹签:“陛下令老奴查寻之物,如今已有眉目。”

    此竹签,                                                孙骁曾悄见卫琅琅彻夜爱抚,也不知是什么珍贵之物,令她如此惦念?

    季公公续回禀:“老奴带人去东宫,在先太子的一间暗盒里,找到许多这样的竹签。问东宫旧仆,说是太子有个癖好,闲来无事,就折竹削薄,平日拿来投壶,或者刻字。”

    “老奴觉得真巧,难不成贵妃娘娘还有和先太子一样的爱好?”

    孙骁一手握住卫琅琅的红珊瑚,一手轻轻捏着这竹签,力度之柔仿佛怕将它折断似的。

    于时烛光摇曳,皇帝的半张脸陷在暗中,睫翼微动,嘴角提笑道:

    “朕竟不知,她喜欢这种。”

    季公公又说:“近日,贵妃娘娘好像在宫外找什么人。”

    那根竹签放下,孙骁身体探前,问:“找寻何人?”

    “好像,是和六榕寺有关?”季公公答,“昔日卫妃经过六榕寺,从一暗室出来,侍女说她骤然失语,不知见了何人、何物?”

    当晚,蕙竹宫内,卫贵妃的侍女晓莺绕过翠竹屏风,进入内室,俯耳说了些话。

    翌日,卫家收到贵妃密信,卫轩朝奉命,带人速去空翠山。

    此动静,惊扰了一些人。

    月华斋是孙鹿缇素日的书房,那日月挂西墙,她叫来褚洛卿。

    孙鹿缇坐于屏风后的卧榻上,褚洛卿则在屏风外,跪坐于琴前。此琴,名为槁梧,是御赐之物。褚洛卿身后,绮窗怀着明月。莹莹蓝光,浸洒于容。

    琴声入屏,似乎也不能消解她心中的烦闷。

    外面的凉风绕入,吹动悬帘的坠穗。

    “殿下有心事。”褚洛卿仍低首抚琴,却关切问道。

    孙鹿缇抬眼,注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