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风雨欲来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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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动》 

    天色大亮,二人已在入城前的亭子里等候,轮流看着路过的行人。

    任风言的回笼觉醒来时,姜不游正伫立在亭子口,远眺南方。她从随身的小布包中拿出了三个胡饼,将其中两个递给了姜不游。

    “吃吧,吃完睡会儿,那皇甫仪估计不会早起,还要些时间呢。”

    姜不游看着她眼中的红血丝和消瘦的脸颊,又看了看手中的饼,心中不是滋味。她能为自己买一块皮子,却不舍得在客栈给自己买些热腾的吃食,和自己一起在冷风中吃干粮。

    明明都是她自己的钱。

    “风言,我不睡,你身上还有伤,吃完再睡会儿。”

    姜不游的语气极其温柔。

    任风言装模做样地嚼了几口饼,又放回了布包内,心想:果然干粮不好吃,幸好早上问店小二点了些吃的,趁着在庖厨内热胡饼时偷偷吃了点。

    为什么不给姜不游备一份呢?因为昨夜他吼了自己,任风言睡了一觉,起来后心里还憋着气。

    但看姜不游这么照顾自己,加上自己吃独食有些不地道,心中反而产生了愧疚。

    明明让他跟着自己出来冒险,却连份像样的吃食都不准备。

    想到这,任风言突然像下定了决心那般,伸手向上拍了拍姜不游的肩膀道:“忘儿呀,等今天的事儿了了,给你弄些好吃的。跟着寨主这么受苦可不行。”

    正当姜不游听得心花怒放之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和铃铛声。

    二人定睛一看,正是昨日皇甫仪的马车。

    皇甫仪的仆人正在悠哉游哉地赶车,不料前方又出现了昨日见到的讨厌鬼。

    姜不游骑在马上,大声道:“皇甫兄,总算是把兄长给盼来了。”

    仆人皱了皱眉道:“你二人真是阴魂不散。”

    正在这时,马车的门从内被推开,皇甫仪稳坐在车内,斥责身前的仆人:“方世,不得无礼。”

    随后,又问道:“阿寻、贤弟,你二人怎会在此,昨日说的生意可谈妥了?”

    任风言与姜不游对望一眼,回道:“兄长,谈生意哪有一回就成的。我与夫君二人租了一处宅院,想给兄长接风洗尘。”

    皇甫仪婉拒道:“你夫妻二人的好意我已心领,眼下得先去官舍报道,晚了,怕是坏了规矩,落人口实。方世,走吧。”

    任风言见皇甫仪并未上钩,又道:“兄长,且慢。实不相瞒,我二人昨日进京,那牙人将房契改了又改,加了许多税。我二人实不知其中是否有假,还请兄长屈尊前往宅院,与那牙人分说分说。”

    皇甫仪起身出了马车,站在车头望着前方二人,肃声道:“我自幼随叔父至颍川,从未听说有人名唤阿寻,你二人苦苦纠缠于我,是何居心?”

    任风言见昨日并未蒙混过关,便也不再伪装:“既如此,还请使君随我二人前去宅院一议,事关度田,莫要推辞。”

    皇甫仪一改昨日的谦和,厉声道:“大胆刁民!度田之事岂容尔等置喙,还不速速闪开。本官虽轻车简从,然太守早已命人暗中护卫。你二人若敢动本官分毫,今日就是死期。”

    任风言不是被吓大的,即便右肩上的伤还未痊愈,左手亦可使剑。

    她骑着小白冲向车头,一脚将那死死挡在皇甫仪身前的仆人踹下马车,吓得皇甫仪落荒而逃。又一把拽着皇甫仪的衣袖,将剑架在他脖子上,一脸得意的表情:“皇甫使君,你的护卫去哪里了?我怎么还没瞧见?”

    “竖子!光天化日,竟敢挟持本官。”

    看着气急败坏的皇甫仪,任风言笑嘻嘻地道:“皇甫使君,别动怒,乖乖跟我们走一趟。”

    这头,姜不游早已将仆人绑住,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任风言,任由她大展拳脚。

    郡丞上京本就是大事,随队的官兵不在少数,皇甫仪不喜众人跟随,只好换成了暗卫。昨日遇见任风言时,他已察觉二人居心不良,但见态度恭敬并未当场戳破谎言。今日,他早已让方世通知暗卫一路跟随,刚才站在车头与任风言对峙之举,也是为了告知暗卫自己有难,尽快动手。

    然而,姜不游麾下潜伏在京城的黑甲卫早已将一切阻碍清楚干净,皇甫仪主仆二人也就落入了任风言的手中。

    于是,任风言扮作皇甫仪,姜不游扮作随从,拿着皇甫仪的符节,驾着马车通过城门一路来到了官舍。在官舍稍作休整后,便动身前往宅院。

    皇城,长秋宫。

    正殿内的莲花熏香铜炉中,香草的气味正缓缓而出。

    中央的枰上,坐着一位妇人,乌黑油亮的黑发中夹杂着几根白发,头戴扇形镂空金冠,两边缀有金凤钗一对,身着明黄丝绸曲裾袿袍,跪坐在案前一手翻看竹简,一手揉着太阳穴。

    此人便是太皇太后邓敏。

    她的面前,正跪坐着一位年轻男子,他头戴金冠,身着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