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噩梦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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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若悬空》 

    “然后”的故事,被她的手机震动打断。

    通话内容与善后有关,宋昭宁眉眼静顺地听着,间隙应了一两句。

    重新回到车上,她脱力般地靠着座椅,手机轻轻地丢到一侧。

    细而长的指端连续碰过中控面板的按钮,几秒钟后,飕飕冻人的逐渐回暖。

    身侧有窸窣动静,宋昭宁转过眼,短短几个小时,闻也旧伤添新伤。

    他咬着牙,冷白喉结重重咽动,他牙齿咬着滚过潮腥泥土的纱布,原本的白色几乎被鲜血浸透,指关节血肉模糊,他曲张几下手指,倒嘶一口凉气。

    “有消毒水吗?”他问:“白酒也行。”

    她单手架着方向盘,闻言手指无意义地轻敲几下。

    沉默片刻,她侧身摸出个什么,把一整包未拆封的湿巾丢到他身上。

    “没有那种东西。”她冷淡道:“擦擦血,我带你回医院。”

    闻也无言地抬眼看她,目光淡到没有实质,但是在他眼底最深处,宋昭宁敏锐地抓到他藏得很好的凶狠和戾气。

    果然,刚刚的平静都是装的。

    无声无息地对峙一瞬,她摇了摇头,伸手又把湿巾抽回来。

    纤细手指沿着裂口撕开,捻出一张带有洁净香氛的湿巾,同时抓过他的手,仔仔细细地拭去溅入伤口的细小碎石。

    浓密卷翘的眼睫如一柄小扇轻巧地垂下去,她敛了所有神色,神情细致专注。

    指腹摁着他伤痕累累的掌根,她没有任何表情,不耐或嫌弃,霜雪似的一张脸。

    闻也的内心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他久久地注视着宋昭宁的手指。

    那真是一双没有受过任何苦难的手,精致,瓷白,纤细,柔软——

    但她竟然能在危险到来之际,选择打开车门,而不是双重锁上。

    闻也皱着眉,手指动了一下,被她强硬地抓回。

    “你是白痴吗?你知道不知道多危险!”

    “危险吗?”

    她不以为意地反问,转过他的手,他的手宽大,骨节清晰,掌心好几处明显的抵抗伤。

    “不危险?”他声音紧绷。

    满腔怒意姗姗来迟,他刚想说什么,冷不防她报复性的力道,霎时闻也疼到五官扭曲。

    从这个角度,他看见她常年在高级沙龙养出来的长发,如缎一般,洋洋洒洒地垂到指缝。

    他下意识屈指勾了一把,馨香长发如一尾鱼款款消失。

    “我以前出过一次意外,自那以后,我家里安排了二十多个保镖保护我,直到近两年我才有话语权做主减少到个位数。”

    闻也想起那帮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各个确实身手不凡。

    多年前惊心动魄的事故,被她以平静直白的口吻娓娓道来。

    很多细节被她模糊带过,一致对外的官方原因是脑部受伤导致的记忆缺失,其实宋昭宁记得部分,她只是觉得没必要。

    那场堪称惨烈的车祸,呼啸冲天的警笛,顾正清绝望的嘶吼,还有奄奄一息,几乎葬身火海的宋昭宁。

    扭曲旋转的场景不断推近又远离,闻也舔了舔干裂唇角,他颓然地靠向椅背,短暂地闭了闭眼。

    一个外人。

    一个陌生人而已。

    他清楚自己如今对她的定义。

    沉默几秒,他低声说:“他们没有无时无刻地跟着你?不然,他们为什么不阻止你未婚夫跟你的车?”

    宋昭宁身上这条裙子,是红血秀款的高定,全球首穿。

    但她不是为了赴席越的约才特地打扮,事实上,这是她出门前打开衣帽间看见的第一条裙子。

    她甚至不记得是席越遣人送来的。

    不是模特尺码,而是特别按照宋昭宁三围量身定做,与之搭配的还有一套苏富比拍下的澳白珍珠项链,可惜,她完全不记得收到了哪里。

    面料自然价格不菲,精致剪裁勾勒修长玲珑的身材曲线,闻也看着后腰某处不太明显的污渍,思维发散地想,洗这样一件裙子,得需要多少钱?

    “别看了,洗不了。”

    宋昭宁把废料丢进银色的ni杂物篓,她扣上安全带,淡声解释:“任何高定礼服沾上血迹等同谋杀。所以这裙子的最终归宿是剪碎后埋入垃圾桶,以免被什么人利用拿到二手市场贩卖。”

    “说回你的问题,为什么我的保镖不阻止席越跟车?因为这婚事是我爷爷做主牵头,席越代表的也不是他本人。宋家和席家的关系,最好不要因为这些小事闹出嫌隙。”

    她说这番话,神情未变,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终身大事,而是华美展示柜中待价而沽的商品。

    宋昭宁顺脚给足油门,银色车影疾驶夜色,暴雨将城市街景幻化成朦胧光斑,急速消散的车潮人影在闻也眼底虚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