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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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旧醒时林故渊去了镇上,炕头显眼的地方放了张纸条,笔画粗黑,一摸一手灰,是林故渊用木炭块写的。m.chunfengwenxue.cc
外面的雪停了,余旧深刻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融雪比下雪冷,从卧室到厨房的几步路,吸入的寒气简直透心凉。
地上浅浅的积雪嵌着林故渊踩过的脚印,斜斜一条通向院门。
瘦鸡依旧窝在厨房的柴火堆里,想着林故渊捏着炭块,边写边掉渣,然后皱眉洗手的模样,余旧笑着揭了锅盖。
咸口的青菜粥配去了皮的蒸红薯,米粒煮开了花,红薯甜而面,不配粥能噎得人翻白眼。
余旧锤着胸口咽下红薯,爽快地舒了口气。
以前跑外卖,余旧上午十点半出门,凌晨三点收工,中午和下午属于用餐高峰期,单子多,晚上有补贴,配送费高,干熟练了他一天能跑三四百块。
白天忙着送餐,他吃饭自然是怎么快怎么来,只有凌晨收了工,他才有空买个路边摊的红薯悠悠哉哉地啃。
他喜欢红薯噎挺的口感,回回请卖红薯的大叔替他选个扎实的,弄得大叔都认识他了,后面换了甜润细腻的烟薯,每次出摊还特地为余旧单独带老品种。
地面的雪开始融化了,土路变得泥泞不堪,余旧走得小心翼翼,裤腿仍不可避免的溅了些泥点子。
柿子树顶端压了层积雪,红柿白雪,映衬着灰蓝蓝的天,仿佛一副传统的写意水彩画。
如果树下没有搬着梯子,支使余英英攀爬的张大花就完美了。
昨日熟透的柿子被雪凝固在枝头,随着阳光的照射,显得十分通透。
“你爬上去摘,我递篮子。”张大花推着余英英,神情焦急,柿子不经冻,早知道昨晚要下雪,她不该拖的。
树下够得着的柿子余安和夫妇在世时便摘了,加石灰水浸泡除涩,吃着爽脆甘甜。
剩余的柿子皆在两米之上,余英英小时候从高处摔过,擦破了胳膊腿,疼得哇哇哭,对湿滑的柿子树心存畏惧,脚底生钉,她抓着梯子,哀求地望着张大花:“妈,我怕。”
“让你爬个树有啥好怕的,死丫头白养你了。”张大花隔着棉袄揪余英英的皮肉,得亏下了雪余英英穿得厚实,没被她掐痛。
浸雪的柿子树脆,张大花不敢叫两个儿子冒险,架着余英英,威胁她今天不摘柿子不给吃饭。
余英英眼眶里包着泪水,抖着腿往木梯上爬。
余旧疾步走到柿子树下,左手拉开余英英,右手一扒拉,木梯直直倒向张大花。
张大花慌忙躲避,木梯轰地砸在地上,泥水迸射。
“你要死啊!”张大花跳脚,险些吓破胆子,“眼睛瞎了是不是,梯子砸到我怎么办?”
余旧扯扯帽子,把张大花的怒骂当耳旁风,林故渊的帽子他戴着松松垮垮的,老是滑着遮眼睛。
张大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捂着胸口大喘气,继续这样,保不齐哪天她真被气出个好歹。
“把梯子给我扶起来!”张大花气到嗓音尖利,余旧不听使唤,她恶狠狠地瞪住了余英英。
余英英颤了颤,瑟缩着弯腰扶梯子,余旧无奈,抢在她前头单手拎起了梯子,转身丢杂物房。
余勇揣着双手,萎靡地倚着门框,见余旧捣乱,脑袋一偏,屁都不曾放一个。
“妈——”余勇痛苦地捂着脖子,“我喉咙痛。”
噗,余勇滑稽的公鸭嗓令余旧绷不住笑了,他明目张胆指着余勇嘲讽:“鸭子,哈哈哈哈。”
“咋突然喉咙痛,感冒了?”张大花懒得跟余旧计较,关切地摸余勇额头,“哎哟,发烧了!”
余勇昨天穿着拆了棉花的单薄棉袄硬抗了一上午,白天没啥症状,夜里让炕一激,成重感冒了,发烧、喉咙痛、鼻塞、脑袋晕。
余旧悄摸退了三米,远离病原体。
张大花心疼地拿钱带余勇去了卫生所,余旧擦擦手掌拎梯子沾的泥,精神一震——
余大伟不在家,嫌家里无聊的余谋找村里同学玩去了,余爷爷余奶奶干活早出晚归,张大花他们一走,自己的机会不来了么!
“堂哥,我得下地打猪草,你看着家行吗?”余英英生了冻疮的手抓着背篓的肩绳,张大花闹着摘柿子耽搁了她半小时,不快些下地,她猪草打不够了。
余旧猛猛点头,目送着余英英拐至岔路,他立马关了院门,直冲余大伟住的屋子。
坏了的插销用布条吊着,张大花走得急,忘了锁门,余旧毫不费力气地进了屋,膝盖一曲,跪地上往衣柜下面瞅。
衣柜底下黑洞洞的,看不清有什么,余旧伸手一寸寸地探,神经紧绷,高度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有了!
指腹触碰到了异于木板的材质,余旧抓着轻轻收回胳膊。
稻草裹着的物件,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