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ep.16 刺杀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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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期暗恋过的男生开口:“只是觉得落花可惜罢了,刚好,送一朵给你。”
对面的人有些微怔,接过花后转身渐渐与雨雾融合为一体。
声音小到像屋檐落水,却比方才冰冷的提问多了些摸不透的情愫:
“我不喜欢玫瑰。”
*
说不上是竹苑厢房更无趣,还是回忆中只能掩人耳目为母亲守灵时更加寂寞。
白迁延总是会刻意让自己保持清醒,若不小心堕入梦中,见到醒来再也见不到的人,只会让她感觉到万分痛苦。
尤其是入了后宫来参加这场作秀,她总能想起总能看到年幼的自己躲在屋头,紧紧抱着母亲被诛杀后她拼命藏下的细口白玉瓶落泪。
绚烂的天空对白迁延而言,早就失去了所有色彩。
“怎么未在白姑娘身边见到令堂那只细口白玉瓶?”郑忠廉在搜屋后不久找过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郑忠廉来的那一个时辰,白迁延没有再感知到屋外某道监视自己的视线。
虽对方的态度仍旧傲慢,她却因此意外地获得了片刻自由。
想到这里,白迁延的心情自然舒畅起来,她轻咳一声,笑道:“自母亲去世,我便将所有东西全都丢了,毕竟私藏罪犯的物件,可 是会牵连到我族。”
郑忠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眼间的厌恶未加丝毫掩饰地暴露出来,木门半掩,挡住屋外一半的光线,他的身影潜藏在阴暗处,声音更加冰冷了些:
“哼,白主上能有此觉悟自然是好,只是我劝你莫要在这后宫中耍什么心思。那沈掌事出身的确不凡,但天绝不会要他活得长久,说到底他和你们一样都是个棋子。”
对方显然误以为她投靠了沈郁离那边,白迁延摇头,颇感无奈:“郑公公觉得谁不是棋子呢?在您眼里谁不是棋子呢?我既然已没了利用价值,为何还来找我?”
她抬起眼帘,眼里始终带有一丝薄凉的笑意。
郑忠廉似乎没想到她会出声质问,不禁愣住几分,随后嗤笑起来离开了。
那是白迁延第一次反抗,失去了父亲,自己再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东西了,她一无所有,反而落得一身轻松。
她猜到郑忠廉莫名提到母亲的细口白玉瓶一定重要异常,结合陆十一最近一直在调查文妃,恐怕那日陆十一行为举止怪异,就是她拿走了那个瓶子。
一连几个晚上,白迁延都在等都在猜,如果她想的是真的,如果陆十一真在和沈掌事联手调查文妃,那么陷害她的人一定会回来要她的性命。
可是,她不能死在这里。
若真是有人要利用细口白玉瓶陷害她,她一定会将那人拉到天光下,叫对方给母亲磕头谢罪,要对方告诉自己,为什么要选她?这么多人,为何偏偏她就是那颗用完便丢的棋子?
夏末的时候总会先在深夜里落雨。
竹林沙沙作响层层叠叠的影子倾倒在她窗边,在漫长的黑暗里,她捕捉到了到极其细微的铜钱碰撞声响。
白迁延故意阖上双眸,来者脚步声很淡,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耳边忽地感受到一阵微弱气流,她猛然惊醒,只见对方早已来到了她的床前,本还在四处张望的歹人立刻发觉目标的变化,只皱起眉来,转手摸到身后的束带,从中摸出一把雕花短刃。
速度极快,白迁延没有任何的反应机会,在转身想逃的瞬间,那柄短刃已然插入了她的腹部!
她正要惊呼,歹人却先一步扯下桌布堵住了她的嘴。
生理性的泪水夺眶而出,与落水时完全相反的恨意涌上心来,她支吾地因痛恨发出呻///吟,反手抓住对方的右臂。
面对死亡时拥有的力量是她未曾想到的,白迁延借力推开对方时,故意打翻了窗台上用来辟邪的白粉。
对方显然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起身拍落白粉后见并无什么大碍,更是恼火起来。
就在对方再次举起短刃朝白迁延刺来时!庭院内传来巡夜太监的声音,那人立刻收了手,只能先行撤退。
昏暗的厢房中,白迁延额头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床榻上,她捂着不断涌出鲜血的腹部,惨白的双唇勾勒出极其美丽的弧度,然后坚定地看着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
“好啊,我们就来看看,谁能在棋盘上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