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阿姐。”

    起先，甄珠没发现什么不对，放心地躺下。

    可过了一会儿，何宴还是翻来覆去的，她就察觉出不对来，伸手摸了摸他的手，却发现还是和之前一样冰冷。

    “怎么还这么冷？”

    就跟冰块似的。

    她凑了上去，拉着他的手哈了一口气，揉搓着，搓了几下，然后塞进冬衣里，隔着两件冬衣，把他整个人紧紧搂在怀里，“这样好些了吗？”

    “好多了。”黑暗中，何宴嗓子有些发紧，声音越发低哑了。

    “嗯。”甄珠打了个哈欠，桃花眼氤氲出一点水光，拍了拍他的背，“睡吧。”

    何宴侧过身面对着她，闻到她身上浅淡到难以捉摸的荷花香，只觉得心神安宁。

    他靠在她怀中，尽管热得额头直冒汗，可他心里却无比愉悦高兴。

    “阿姐。”他长睫有如鸦羽轻轻扇动了一下，眼神温柔，目不转睛地看她。

    黝黑深邃的凤眼里，只有她一人，也只有她一人。

    “嗯？”甄珠早已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听到他在叫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

    何宴没有说话，他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显露出无比亲昵的姿态，就像一只眼神明亮的小土狗般依赖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手上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含糊不清道：“不能碰到背……你背上的伤好了吗？”

    自从上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让她帮忙上过药。

    她虽然没说什么，其实心里还是担忧着。

    “好了。”寂静中，何宴回道。

    “唔，那就好。”她闭着双眼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把他抱得更紧了，继续轻拍着他的背，心疼道：“肯定很疼。”

    何宴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半晌，他才犹豫着伸出手，环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怀里，声音闷闷的，“不疼的。只要阿姐在我身边，我就不疼。”

    可这回没有声音回答他，只有她轻微的鼾声。

    ……

    一夜无梦。

    何宴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甄珠早把早饭做好，由于最近天气越来越热，每次吃一顿饭都要流一身的汗，甄珠便盛出来放在桌上晾凉。

    把小菜、还有包子都摆上桌子后，她便去井边洗被褥。

    刚洗好被褥，正在晾晒的时候，余光瞥见何宴披散着头发站在门口，便笑着同他打了一声招呼，让他赶紧去梳洗吃饭，不然等会就迟到了。

    何宴没有出声，走了甄珠身后，突然伸手紧紧搂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低哑，带着一丝迷糊道：“阿姐，我好困。”

    冷不丁被人从后面抱住，甄珠全身顿时一僵。

    可也知道他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对她一向尊重有礼，一时拿不准他究竟是怎么了，但也听出他话语里撒娇的意味，于是询问的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做噩梦了？”

    何宴轻轻摇头。

    甄珠转过身，捧着他的脸，仔细看了一眼，见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一夜没睡？”

    何宴答道：“睡了，可就是困。”

    甄珠估计是他手脚冰凉的缘故，才导致晚上睡得不好，便开口道：“那等你今日去了学堂回来，咱们去镇上找沈老大夫看看。老是这样可不行，晚上都睡不好，第二天怎么会有精力学习？”

    刚好家里的米面都快完了，可以顺便去采购些。

    她纤细的腰身就在他臂弯之中，嘴里说的都是关心他的话，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一人，这让何宴的唇角不由自主往上翘，连早上起来没有第一眼见到她的糟糕心情都在此刻化为乌有，变得极为愉悦。

    他凤眼晶亮地望着甄珠，声音又低又柔和，“就听阿姐的。”

    甄珠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嘴角露出浅浅的梨涡，“好了，赶紧去梳洗，不然晚点就迟到了。”

    “嗯。”何宴乖顺地点了点头，这才放开甄珠，转身回房。

    许是心情好的缘故，何宴觉得今日的饭菜比昨天香多了，特别是那一小碟白萝卜。

    甄珠见他频频把筷子伸向腌制的酸萝卜，白粥都没喝上一口，完全是当主食在吃，忍不住替他牙酸，不由问道：“不酸吗？”

    “不会啊。”一点都不酸，还带着微微的甜。

    说完，又夹了一块放嘴里。

    甄珠见他吃得欢，向来不喜酸的她忍不住也夹了一块，一口咬下，眉头都皱起来了。

    这还不酸？

    偏偏何宴无所察觉，说道：“阿姐，中午能不能还做这道菜？”

    甄珠放下手里的碗，“还要吗？我昨天做了不少，厨房里还有。”

    天气越来越热，人的食欲会下降，吃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