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离别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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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外,风雪肆虐,少年甫一出帐,便被寒风刺得微微一颤。m.sanguwu.cc

    一侧的十三早已将一件狐裘袄子捧在手中,见状立刻上前,小心为少年披上:“公子,雪大风急,路上还得小心些。”

    少年低头系紧狐裘,抬眸看了眼茫茫雪原,雪花簌簌落下,落在肩头很快化为水滴。他拢了拢衣领,脚步坚定地迈入风雪。

    “十三,祖父祖母身子可还好?”他边走边问,声音虽不大,却透着少年特有的清朗。

    他们祖孙许久未见,自然是要好好问候一番。

    “老侯爷和老夫人身子无碍。”十三一边走一边禀报道,“属下听说,今日来了位富商,带来了不少粮草与药材,还领了数十位医者来助阵。”

    闻言,少年凤眸微眯,脚步一顿,低声问:“可是李阿爷?”

    这位阿爷是他祖父最要好的老友,每每见到这位阿爷,他总会想起扬州的连绵细雨,想起江雨楼的佳肴美膳。

    想起冰雕玉砌可可爱爱的那个小糯米团子。

    “属下不知。”十三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少年闻言,眉头微蹙,抬首看向雪夜深处,片刻后轻声道:“罢了,走快些罢。如今父亲母亲和兄长皆伤重,祖父要主持军务,定然劳累非常。”

    言罢,他加快了步伐,风雪中那道稚嫩却沉稳的身影,在十三眼中仿佛愈发挺拔,恍然间,竟似不输那些久经沙场的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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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巩末城南,镇北侯府巍然独立,傲视冰雪风霜。

    大雪无声,将府邸覆得如玉雕冰琢,檐角飞翘,宛若欲展双翼的灵鸟,闪烁着幽冷光泽。

    红木府门巍峨庄重,门楹雕饰的龙凤纹路栩栩如生,积雪浅覆,狮雕对峙,威仪凛然。院内松柏垂雪,青石路面结了薄冰,寒意袭人。

    一阵脚步声踩碎了庭院的静谧,少年身着绛紫袍,凤目微敛,神色从容,十三紧随其后,步步谨慎,目光中尽是恭敬。

    行过三重门槛,雪地渐被厚重檐影遮蔽,便是覃氏祖祠。

    祠堂之内,香炉青烟袅袅,点心供品整齐排列,肃穆中透着庄重。

    老侯爷正跪在中央蒲团上,双手合十,低声祈愿。听得脚步声靠近,他微微转头,眸中一片慈和:“二郎来了。”

    原来那少年,正是镇北侯嫡子,覃氏二郎——覃淮。

    “祖父。”覃淮声音沉稳,眉眼间却隐含少年特有的青涩。他行礼问安,随后在老侯爷身旁点燃香烛,双手合十,默然跪下。

    祠堂内静谧无声,唯有微风挟雪从门缝悄然钻入,撩动烛火明灭。

    老侯爷抬眸,目光落在覃淮身上,似是欣慰又有隐忧,低声道:“你阿耶伤得不轻,怕是好些时日下不得床。你祖母与我自然会留在这里,可这战局未定,你……”

    话未说尽,覃淮已然明了。他抬眸,目光坚定:“祖父,孙儿哪里都不去。”

    覃氏男儿,本就该血战沙场,哪怕命殒也不足惜。

    何况,他覃淮更做不来缩头乌龟。

    老侯爷看着他,眉宇微皱,手掌轻抚孙儿额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二郎,你聪慧过人,今日这场恶战,若非你李阿爷带来的粮草和医者,我覃家军只怕要折损更多,你可明白其中深意?”

    “孙儿明白。”

    覃淮垂下眼睑,脑中浮现出营中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伤口,浸透血迹的绷带,以及将士们痛楚却坚毅的面容。他声音低沉:“北境严寒,粮草一断,纵使我覃家军铁骑再强,也难以支撑。”

    他到底年轻,自幼长在漠北,鲜少回到京城。

    显然还不懂什么叫做帝王心术,什么叫做功高盖主。

    老侯爷点点头,他未点破,话音略带几分沧桑:“我虽老迈,但身子骨尚能撑得住,再斗这匈真北狄四五年不成问题。可你不同,你不该埋在这冰天雪地里。”

    他这个孙子原本最是活泼好动,总也行事风流,如今几年沙场沉淀下来,倒成了如今这个不敢轻易言表的闷葫芦。

    多怀念原先那个潇潇洒洒总也爱笑的孙子。

    他顿了顿,眉目之间多了一丝期许:“你李阿爷从前与我同袍征战,若不是因伤退役,他如今必是朝中栋梁。”

    “随他去罢,看看外面的世界,见识关内山河,结交贤士,待几年后再回来,也不迟。”

    至少留的一条命在,总比在此处白白折损了的好。

    覃淮蹙眉,声音中透着少年独有的倔强:“祖父,漠北虽苦,却是孙儿的家。父亲、母亲、兄长皆在这里,祖父祖母也在这里,孙儿为何要离开?”

    老侯爷未答,扶着覃淮起身,拂去他膝上沾染的灰尘,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祠堂。

    庭院中寒风呼啸,青石路面在积雪覆盖下愈显冰冷,十三见二人出堂,立刻迎上前拱手,随后远远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