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离别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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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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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深处,老侯爷缓步而行,背手而问:“二郎,你可知匈真北狄结盟,朝中却迟迟无动作的缘由?”

    覃淮稍作思忖,答得有些犹疑:“或许……朝廷尚在谋划之中?”

    老侯爷闻言,不置可否,脚步未停,冷不防提起一段旧事:“昔日董卓拥兵自重,挟汉帝以令诸侯的典故,你可还记得?”

    “孙儿记得。”覃淮点头,心中已有几分了然,却未接话。

    自古以来,便不乏有疑心臣子的帝王,更不乏有狼子野心的臣子。

    这漫长的历史长河里,他们也不知后世史书将如何记载他们的一生。

    可人活一世,当是无愧于心便才好的。

    老侯爷叹了口气,语气里多了几分深意:“去岁南诏云氏惨败,家破人亡,这背后牵扯几何,你可知晓?”

    覃淮心中一震,他虽年少,但并非懵懂,早已从书册与闲言中听闻过这些,语气低沉:“云氏一门忠烈,仍难免落得如此下场……”

    “你父兄与我……我们的宿命注定与漠北绑在一起,刀枪沙场,或成或败,皆是归宿。”老侯爷目光沉沉,“但你不同。祖父惟愿你平安活着,延续覃家血脉。”

    覃淮尚未答话,老侯爷忽而展颜一笑,似是卸去了几分沉重:“我听闻你李阿爷的外孙女如今也去了扬州,那小姑娘你小时候见过几回,每每分别时都死活不撒手,说要带回家当媳妇,可还记得?”

    覃淮闻言愣了片刻,随即耳根微红,声音略显不自在:“祖父,那不过是孩提戏言,怎能当真。”

                                                    他记事早,自然记得那位冰雕玉砌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香香软软的,见了他也不哭不闹,很是乖巧,且一双大眼睛总带着朦胧水雾,总也让人心生怜惜。

    老侯爷大笑,满脸慈爱:“兰侍郎为人清正,他膝下嫡女自是品貌俱佳。此番随你李阿爷同去江南,有缘相见,若合心意,祖父自会为你定下此桩姻缘。”

    “祖父!”覃淮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抬步便欲快走,却不防脚下一滑,结了冰的青石板让他狠狠摔了一跤。

    老侯爷见状,竟笑得开怀,雪光映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透出几分久违的温暖。

    覃淮起身,脸颊发热,他随手抓起一团雪,远远扔向自家祖父,转身快步跑开。

    老侯爷并未恼怒,只是站在雪地中,静静望着孙儿远去的背影,面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

    风雪愈发猛烈,漫天白雪之中,老侯爷抬首仰望苍茫天幕,低声自语:“二郎啊,愿你永远不知这天下的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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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正是李老爷启程回江南的日子。

    镇北侯府朱红大门前,一行人伫立于风雪之中。

    镇北侯虚弱地倚靠在长子覃泽身上,他伤势未愈,却仍坚持来送别。

    他脸色苍白,却神情坚毅,对覃淮说道:“二郎,此番南去,你定要听李阿爷的话,凡事不可任性。出门在外,步步需谨慎。”

    覃淮抬眼望着自家阿耶,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却仍强作轻松地笑道:“阿耶放心,李阿爷疼我胜过兄长,从前他来漠北,总给我带许多江南小玩意儿,可从没给过兄长。我这么讨他喜欢,如何会惹他生气?”

    话是这么说,可覃泽已经十五了,他难道还会要李老爷的带的小玩艺儿吗?

    不过嘛,覃泽是不大在意这些的。

    他正一脸欣慰宠溺的看着自家阿弟呢。

    瞧瞧,只要离了战场,弟弟就能回到原先那个吊儿郎当开开心心的状态。

    覃泽是喜欢这样的弟弟,也希望弟弟能一直这样潇洒自如地过下去。

    天塌下来都有他和阿耶扛着,阿母和阿弟只需要好好过日子就好。

    故而,他忍俊不禁地摇头,却随即正色道:“小淮,虽是如此,但外面的世界远比你想象中复杂,你要多加留心,别叫人欺了去。”

    镇北侯听着他们兄弟二人调侃,唇角微扬,却旋即正色叮嘱:“我让十三随你同行,他是我亲自调教出来的,忠心又机警。此外,还派了二十位暗卫护你,你务必让他们跟紧,凡事不可逞强。”

    “还有……”镇北侯顿了顿,目光柔和中带着几分严肃,“兵书不可废,平日里功课也要用心,切不可因在外游历而疏于学业。”

    覃淮垂首应道:“阿耶所言,儿子定当谨记。”

    镇北侯叹了口气,又续道:“你年岁尚小,若遇难事,切莫独自扛着,宁可求助于李阿爷,亦不可鲁莽行事。你要记住,唯有保全自己,方能有所成就。”

    正当镇北侯还欲再嘱咐,站在一旁的老侯爷挥手打断:“够了够了!送个孩子出门,你这般啰嗦,怕是天黑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