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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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面不解地自问,“救命,到底哪里才是出口啊……”
有人回答。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出口。”
一阵香味袭来,很难移述说是什么菜的味道,它很像你站在旧小区的楼下,饭点时从布满油渍的小窗口飘出的味道,百家饭的香味。
喻连枝抬起头,震惊到失语。
一坨烂肉的五官都被摔落在台阶上,现在只剩下一点筋连着肉。它的肚子上横插着一只手臂,是工人的手,而这双手上端着饭。
很显然,香味是假的,因为饭碗里盛的是发霉长毛的大米饭,上面铺盖着一层厚厚的蛙卵。
一坨烂肉说:“现在我是墓主人了。”
眼前的阶梯忽然都消失了,喻连枝望向身后走过的黑漆幽深的路,又看向工人断手的茧子,想到了什么。
他八岁时住在一个老旧小区,当时楼上装修。新房装修时要雇佣工人,其中有一类叫做“扛楼工”。
扛楼搬运工纯靠卖力气赚钱,需要把几万斤的水泥从一楼扛到楼上,从清晨鸟儿的第一声啼叫,到夜晚家家户户穿出烟火气,他们循环往复背着重物爬楼梯。
这条路没有尽头。
喻连枝格外平静地看向烂肉,一寸一寸地打量。
先前从不敢看清的恶心画面,如今能坦然面对了。
他明白了。
“你们都不是墓主人。”喻连枝深呼吸。
他要杀了一坨烂肉。
“我才是墓主人。”他道。
一坨烂肉手里的碗摔在地上,“就凭你这个盗墓者,也敢肖想。”
喻连枝道:“这个墓里是凭实力说话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不!你放屁!我杀了你!”
说着,一坨烂肉烂肉朝着郁连枝扑了过去,它仅剩的五官是一张嘴巴,黏在喻连枝的手臂上便张开便咬了下去。
瞬间皮开肉绽。
喻连枝忍着痛,一个过肩摔,将烂肉从自己身上甩了下去。
他从旁边随手捞了块石头,一下一下砸在烂肉堆上,生怕它不死,又抱了许多块巨石压在上面。
烂肉黏在地上,像一滩手打牛丸。
它奋力地蠕动,却毫无办法,“我……不……这是我的墓……我的……”
话未说完,筋肉剧烈抽搐了两下,失去了活性,如同蝌蚪精一样,化为一堆蛙卵。
喻连枝麻木地直起身,擦去脸上的脏东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亲手打死了一个粽子。
刚才只耳鸣轰响,眼前像是覆盖着雪花,看不清画面,回过神来时,只看到了满地的蛙卵。
他吓得赶紧跑了,生怕粽子复活向他寻仇。
—
“【活师】的污染领域在消散,你感觉到了吗?”李灼皱着眉,犹豫要不要和会长汇报这个消息。
活师园外面,还有另一个陪他蹲着。
这人叫花亦骨,是花添错的哥哥,两人长得非常相像。
不过花亦骨瘦得吓人,皮包骨头,整个人和削尖的白骨一般锋利,他的脑后也有一条长辫,盘在脖子上,发间别着一朵红色的花,既脆弱又妩媚。
“消散?谁干的谁干的?是涂乐意把活师吞了吗?”花亦骨的眼神中闪烁着赌徒的狂热。
李灼透过所有的烛光观察全场,摇了摇头。
花亦骨皱眉,“我下个月的饭钱全压他身上了,那他在干嘛?”
“……打架。”
“打架?”
“和【鹰隼人】打得难舍难分,你可以开另一盘,赌他俩谁赢。我推荐你还压【兔儿神】。”
花亦骨掩面哀嚎,动作幅度大得让人心悸,生怕他把自己细薄的身躯折断。
“完了完了完了,我要没钱吃饭了!”转念一想,“不对,我还有个冤种弟弟。”
李灼提醒他,“花添错刚从任务回来,受伤了,躺在校医院。”
花亦骨这个哥哥当得非常丧心病狂, 扭头道:“学校会给他批疗养经费吧,感谢感谢,八方来财。”
“你真不是人。”
“本来就不是啊。对了,【琥珀浓】压的是喻、喻什么来着?看看他表现怎么样了!”
“喻连枝,他……”李灼透过火焰眨了眨眼,表情古怪。
花亦骨好奇道:“怎么了?”
李灼叹气,从武装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抽出一根划亮。
花亦骨乐了,“你知道学生会里怎么称呼你吗?卖火柴的小男兵哈哈哈哈哈哈……”
“别笑。”李灼依旧冷静。
火柴顶端小小的火焰中,依稀可见一张崩溃的人脸。
“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