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寒衣疑案(一)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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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衣节前夕,凤州城郊的千河河畔,近日难得的晴天。www.yadaoge.com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偶有水鸟掠过,带起细碎的涟漪。

    几名洗衣的大娘正蹲在河边忙碌,手上的活计不停,闲聊声与水声交织,透着一派祥和。

    “张嫂,你家齐儿今年十六了吧,婆家张罗得如何了?”

    “愁死了!”张大娘甩了甩湿手,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她天天在屋里呆着不见人。我都拜了好几家娘娘了,这姻缘啊,半点影子都没有。”

    一旁黑衣大娘闻言,探头凑近:“去哪拜的?听说十五年前那事后,这一带庙宇不是毁了就是关了,除了那流山法正寺,哪还有正经地方?”

    张大娘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水渍,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我前几天找到个地方,灵得很!还求了个镶金边的平安被面,今儿让齐儿裁成冥衣,烧给我老娘,求她保佑。”

    黑衣大娘闻言双眼一亮,急着追问:“镶金边的?哪里求的?快告诉我。”

    张大娘正要回答,忽然——

    一阵狂风骤然刮起,卷起尘土,吹皱了平静的河面。波光霎时扭曲,浪花翻涌,水中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白。

    “哎呀,那是什么!”靠近河边的妇人尖叫出声,声音被风撕扯得变了调,“像是……人?”

    张大娘的笑容僵在脸上,心猛地一跳。她下意识地抬头,刺眼的阳光让她睁不开眼。

    她眯起眼,透过波涛,看见河面上飘来一团白花花的东西,随着波浪起伏忽隐忽现

    待看清那模样时,张大娘双腿一软,险些瘫坐在地上。

    竟是一具泡肿的人尸!

    她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僵在原地,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

    那尸体被水流推搡着,湿漉漉的裹布贴在身上,一角被浪花掀起,露出一抹熟悉的金线。金线的光泽在阳光下刺眼得像一柄利刃,狠狠扎入她的眼中。

    金线边……是她几日前求来的平安被面!

    那这裹着被面的尸体难道是?

    一瞬间,冰冷的绝望攥住了她的心脏,她的唇颤抖着,吐出了一个名字:

    “齐儿!”

    这撕心裂肺的喊声在风中回荡,随即,她眼前一黑,重重倒在地上。

    岸边的惊叫声刺破清晨的宁静:“死人!又死人了!快去叫李班头!”

    河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妇人们的惊叫声引来了几名巡逻的捕快。李长曳蹲在河畔一旁,一身捕快常穿的玄色短打。她眉目清秀,不过双十年华,眼神却透着干练与沉静。她仔细查看那具被打捞上来的尸体。玄衣贴地,几乎与泥土融为一色。

    说起这捕快班头李长曳,凤州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李长曳那可是是凤州第一个凭真本事升为班头的女捕快。班头这职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手下十来个捕快,大到人命要案,小到街头斗殴,她都一手包揽。

    她刚上任之初,满城皆是不服。可短短一年,凶案平息,鸡飞狗跳的小案也销声匿迹,整个凤州井然有序。

    不过,她手段凌厉,也得罪了不少人。这几具突然出现的尸体搅得凤州城人心惶惶,七上八下。这案子尚未破结,上任县令已丢了乌纱帽。眼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这凤州第一个女官,也步上被罢官的后尘呢!

    李长曳指尖轻触尸体的脖颈,眉头微蹙,冷静的目光扫过每一处细节。河水涌动,腥味弥漫,她的表情却丝毫未变。

    不远处,阿月气喘吁吁跑来,举着手里的薄册,喊道:“李班头!确认了,死者是西街铁匠张高的女儿张齐!”

    李长曳站起身,顺手拍了拍腿上的尘土,动作利落。

    阳光下,她衣袖上一道金线绣成的月桂枝纹闪了闪,金色的光晃得人移不开眼。

    “明白了”她淡声答道。

    围观人群窃窃私语,低声议论。

    “十五死了个樵夫,三日前又死了个陇西的马贩子,这都是什么事啊”

    “又死一个,我看着李班头这回怕是悬了。”

    “哎,这好不容易出了个女官,眼看着又要没了。”

    李长曳神色未变,仿佛没听到那些话。她指了指尸体的脖颈,冷静地吩咐阿月:“让老马查清楚死因,我在县衙等你,别耽搁。”

    说罢,她转身离去。玄色的背影渐渐融入斜阳的余晖中,沉稳而冷静,似乎没有什么能动摇她分毫。

    与此同时,凤州县公堂内,秋日的夕阳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案几上,将卷宗的封皮映出斑驳的光影。

    苏正卿一手捏着茶杯,眉头皱得像案头摞着的文书。三十年寒暑,他在这凤州县衙里过得虽称不上风光,却也安稳。谁料最近几日,接连三起命案搅得凤州上下鸡飞狗跳。

    “上任县令就因治理不善被撤,这锅可不能砸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