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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衔鹤不忍看他,低下头去。

    江御哀求道:“为什么啊师兄?你告诉我为什么?”

    可是沈衔鹤不愿吐出一个字来。

    最后,江御也没了办法,只能紧紧抱住沈衔鹤,低声道:“算了,师兄不愿说就不说吧。”

    沈衔鹤这般,若想要破了无情道,便是欺瞒天道,岂会让他那么容易就破了的,恐怕越是双修,受到的反噬越大。

    江御心下又是一痛,他对沈衔鹤道:“医圣就在主峰上,我再让他过来给师兄看看。”

    然而待医圣得知沈衔鹤是修了天悯决,也是摇着头跟江御说不用看了,他治不了的。

    江御问:“除了修成无情道,真的就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医圣道:“若是能撼动天道,也许还有一二分转机。”

    然而此间修士千百年来能顺利飞升的都寥寥无几,如何能撼动天道?

    就算江御日后可能勘破大道,翻云覆雨,逆转日月,天道也不会容忍沈衔鹤这么长的时间。

    江御道:“我知道了,多谢前辈。”

    送走医圣,江御回到太白峰,太白峰上,沈衔鹤仍是一身月白长袍,坐在墙下的石桌旁,紫藤如瀑布般倾泻下来,他单手支颐,昏昏欲睡。

    江御走过来,在他的面前蹲下身,仰头看他,沈衔鹤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

    江御深深凝望着他,像是凝望着夜空上的一轮月亮,他曾以为在天明山的那方红萼池里,在他看到他师兄与旁人在床榻上缠绵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被剜过了,不会比这更让他疼了,原来这颗心还能被剜得更彻底。

    江御嘴唇张张合合,许久之后,才从堵塞喉间挤出一点沙哑声音,他对沈衔鹤道:“师兄修成无情道吧。”

    沈衔鹤呆呆看着江御,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他摇头对江御道:“师弟,我修不成无情道的。”

    江御抓住他冰冷的手,向他保证说:“我会想办法的,师兄,我会助师兄修成无情道。”

    沈衔鹤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眼眸深邃且温柔,像是洒满星光的平静湖泊,他对江御说:“可是即使修成了无情道,也并非我所愿,若是没了爱恨,感知不到悲喜,生与死又有何区别?师弟,你何必要留下一个冷冰冰的怪物呢?”

    “我知道,我知道的……”江御握着他的手,眸中盈满泪光,他向他哀求道,“可是师兄,你若只是修成无情道,也许我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回你,可如果……如果……你不在了,我就真的没法子了,师兄……”

    他说不下去,伏在沈衔鹤的膝上,无声流泪。

    沈衔鹤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才徐徐落在江御的头顶,他这个向来是意气风发无所不能的师弟,此时却哭得像个回不到家的可怜孩子。

    他要如何才能再带他回家呢?

    “好吧。”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第25章

    风清月明, 头顶浓密的枝叶间漏下数点月光,滴在石桌上,凝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雪。

    江御抬起头, 他的脸上满是泪水,沈衔鹤无话可说了,只能默默为他擦着眼泪。

    江御握住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上,轻轻蹭了一下, 问他:“师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衔鹤摇了摇头。

    江御又问他:“那师兄现在有什么想要的吗?”

    沈衔鹤看着江御湿润的双眸, 犹豫片刻,终是点了头。

    江御正想问沈衔鹤想要什么, 就听到他的师兄说:“我想师弟你不要哭了。”

    沈衔鹤的话音刚落, 眼泪又顺着江御的眼角滑落, 他连忙低下头去,不想让沈衔鹤看见。

    沈衔鹤心中一叹,他俯身抱住江御:“算了, 想哭就哭吧。”

    素月流天,浮光霭霭,夜风穿过空寂山谷, 拂过山下的万重楼阙,摇得满山杏花如雨落下。

    太白峰上,万籁俱寂,他们的身影仿佛被凝固在这一抹雪白月光中。

    沈衔鹤与江御都清楚, 以沈衔鹤的心性,正常情况下, 他是绝对无法修成无情道。

    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这些年来, 江御几乎把五洲四海都跑了个遍, 也结交了各种各样的朋友,却从没遇到一个真正无情道大成的修士,他偶尔听说有人修了无情道,然下场都不是很好,不是疯疯癫癫走火入魔,就是自绝经脉,断绝仙途。

    江御翻遍藏书阁内所有与无情道相关的典籍,也给他认识的每一个好友都去了书信,询问他们是否有速成无情道的办法。

    沈衔鹤的情况愈加不好,他早已决定把自己的宗主之位传给白松风,所以这几日他都把白松风叫到太白峰来,将一些之前由他处理的宗门事务事无巨细地交付与他。

    他觉得自己时间不多,总想把他走后的每一桩事安排妥当,待白松风抹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