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魔鬼归正 9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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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姑绝顶聪明,她不想成为谁的附庸,这很正常。跟咱们家这么多年的交往,恐怕早恶心了吧。”碧喜说:“这有什么恶心的,咱们只是帮她,一点都没妨碍她。”银汉说:“对于这个角色,姑姑得非所愿、愿非所得的迹象很明显。咱们这里怎么能一点都不发现,这是一意孤行。”碧喜说:“咱姑父领情。”“我为什么去伺候她,就是想拔她于危难,怕他们不懂搞出事情来,今果不其然。拔她于危难了,没事了,我还去干什么!想干嘛?你要去我不拦着,别一个劲动员我。休息吧,下午还得上班。”

    碧喜回想前一次带着平澳去看姑姑,买了一些礼物带着。走到城郊,看见路边的水果,又停下来要买。平澳说不少了,碧喜说:“这些看着少,你车筐里还空着呢,能再放两兜。”平澳当即把自行车掉头,骑上走了。碧喜为了难:平澳不去就算了,不是他的亲戚;弟弟也说什么都不肯去。还说气虚不能说话,一下说那么多。弟弟一行一动都像法官,我是说不过他。老在家里窝着会生病,得把他钓出来。等他气顺了,再带他去七里庄。

    过了几天,碧喜下班拐过来给银汉送点菜说:“银汉,你别跟咱姑计较,包容她。”银汉说:“没计较。”“那你怎么不去看她。后天你凑我的礼坐出租车去,再把你送回来好不好?”银汉说:“我干嘛要凑礼?别动员了。等我的东西多得用不了,一定去看她。”碧喜说:“这什么话。”银汉说:“姑姑不清亮。成天叨念银广过不去了就想姑姑,一旦过不去,银广确实想着她呢。可是来了,姑姑那样对待他。姑姑想的是钱,不需要伺候。自己抚养大的人不用,说明过得好。她没什么病,这个年纪性子还像骄傲的小公鸡一样,不正常。我胸闷过不来,提起老人就烦得慌。昨天看见贺科长,登时来气。”碧喜说:“贺科长又不惹你,看见他生什么气。”银汉说:“他当年家里闹不平,一有事就来找领导解决,就像找自家父母一样方便。还有麻云祥,从来没想到别人是不是该帮他。贺科长常常打牌到零点以后,他媳妇顶上门不让进。他就在外面一边拍门一边哭,没娘的孩子没人要了,他怎么当的科长。有本事打牌到下一点,就有本事回家进得了门;要么跳墙进去,别给外人找麻烦。”碧喜说:“跳墙哪有体面,他找领导也正常。”银汉说:“他比咱爸多活十来年了,我看他少说能活到八十四。他的福分大着呢,帮他干什么!我替咱爸不值。咱舅曾经给过我一个半新的暖风机,我打算还账,我谁也不欠。如果病好不了,这些人统统不再见面。我生命中的福分已经很少,必须面对现实,没奈何行关门主义养养身体。再不把自己当回事,死了就活该!”

    第二天晚上,来俏月电话响,来重轶打来的。俏月说:“啊?是吗……那……我也不知道,你跟碧喜说吧。”来重轶说:“银汉今天上午给我送来一堆东西,有大米,有白面,一桶油,还有一箱酒。我要不要去看他岳母?”碧喜说:“银汉好长时间没出过门,看看老舅和妗子是应该的。不用看他岳母,想看,来看我妈就行了。”来重轶迟疑着说:“那好看不。”碧喜说:“外甥孝敬点东西,你高高兴兴收了就行了,没什么不好看。”碧喜暗暗吃惊,银汉当真再不理人了?他向来说得出做得到。他搬到江涛家后不跟邻居打招呼,现在邻居还不认识。

    俏月满面愁容来找银汉:“昨天平澳气坏了,他孩子让他去拿东西,结果忘了,他站在外面冻两个小时,回来很生气。听说你姐刚从七里庄回来,冲你姐使劲发脾气:买个睡衣呗,还买两套,上赶着热脸蹭人家冷屁股。你姐还说不怨七里庄。都这样了,还不怨他们。”银汉说:“那里一直是姑姑这个女主当家,而今女主遇事不会办,颠倒错乱;姑父一生小事靠姑姑,大事靠我爸。这个家缺主,少不得混乱一阵子。”“你姐都是哄着我上七里庄,我说不去,她说让我去看一家新开的超市。又说离七里庄那么近,去吧。我也没法,跟着去了。你姐就是跟你姑近,想方设法去看她。是不是觉得你姑和她都没孩子,所以向着你姑?”“是一个原因。”俏月说:“你姑家不是没孩子,翠粉是她养大的,还有小静;你姐有什么。我昨天一夜没睡着,你姐怎么回事?”银汉依然平静地说:“我姐让姑姑缠住了。”“啧!”俏月愤恨却无奈。银汉说:“认清这个事情不能靠说辞;我姐自己认识到才能改变。给她留点时间,不能心急。”

    俏月说:“其实我挺恨你姑的。我生你姐的时候,她一点都不管我。就你姥娘买了一篓鸡蛋给我送来。”银汉说:“姑姑受太婆婆的气,顾不上娘家。我姐为什么迷在里面,就因为你认定我姑是你的家长,过不去的时候该跟她说。这份影响近乎是一生的,加上我爸也跟她走得近,我姐怎么会不把她当自家老人。”俏月愧然,怯怯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是不是?我也烦你姑父。你姑父跟人家说我:谁家说自己是女神。碍他什么事?”银汉笑道:“果真符合女神的标准也没关系。那就得严格要求自己,做个无求于人,又对人有贡献的正数人。”

    俏月说:“你奶奶事多。你大娘把她娘接来说:我不能打整两个老的。你奶奶说:坐